“那不行?!焙渭屹t把他搖晃幾下:“還得顧著你的意愿啊,我最不愿意強迫別人了?!彼魂慃悘娖攘耸畞砟?,只是她一拒絕,陳麗就一副凄慘的樣子讓她于心不忍。個中滋味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原來我是別人”方其瑞嘟噥一句,聲音低沉,下一秒大聲命令:“睡覺!”
“哦?!焙渭屹t對著手指繞著圈躺著,心里還在犯嘀咕,怎么突然生氣了?
方其瑞聽著她漸漸輕下來均勻的呼吸聲,無奈的搖搖頭也睡了。
因著胳膊受傷,方其瑞每日讀書的時間少了兩個時辰,都歇在汀蘭院。何家賢還指望他在胡媽媽能收斂點,誰知道他根本不管事,不是跟吉祥聊天,就是跟雪梨并紋桃下棋什么的。
問雪梨,才知道平素雖書房去的勤,可實際上也就是干這些不著調(diào)的事,并沒有刻苦讀書,反而去外面玩的比讀書的時間都多些。
方老爺過來瞧病,恰好撞見他掛著一條胳膊在院子里跟幾個小丫頭踢毽子,頓時氣得面紅耳赤:“孽障東西,不學(xué)好,該斷了腿才是,何苦只斷了胳膊!”
方其瑞到底只有十八歲,饒是平素嬉皮笑臉,這次因大哥的病情折斷胳膊,本來想著獲些關(guān)愛,沒想到一上來就罵,以往性子就顯露出,不怒反笑:“要是斷了腿才好呢,也不用每日還苦苦的讀兩個時辰書?!?br/>
“讀書有什么不好,若不是你二叔在任上做官,那些軍用米糧生意能輪到咱們家?還不是看你二叔的面子?!狈嚼蠣敋獾檬种倍叮骸斑€不滾去書房讀書!本待想著讓你多休息養(yǎng)傷,如今看活蹦亂跳的也不必了?!?br/>
何家賢忙上前扶了方老爺,又命人上了茶,才勸慰道:“二爺不過是散散心到底胳膊折了不能動,心里苦悶?!?br/>
“散什么心不過三個月就要下場了?!狈嚼蠣斆蛞豢诓杷?,眉頭皺起:“怎么是去年的陳茶?”
何家賢慣沒有喝過高級的茶水,也不愛喝,平素都是白開水的喝,根本沒有感覺,此刻聽了疑惑道:“不是吧,都是母親才命人賞的。”
吉祥聰明,在一旁接話道:“奴婢不敢欺瞞,這的確是陳茶?!?br/>
她頓一頓:“有財家的分派過來的時候,奴婢還專門問了一句怎么是陳茶,有財家的只說是夫人吩咐的,并沒有多說,奴婢因此也不敢多問。”
“你怎么也不說”方老爺瞇起眼睛看著何家賢,將茶碗放下。
“父親莫笑話媳婦?!焙渭屹t覺得方老爺嚴厲,實話實說:“吉祥送來時說了一句陳茶,媳婦平素并不大喝實際上是在家也沒有這樣的好茶喝,因此根本不懂,也沒什么好說的,一點子小事,父親無需介懷?!?br/>
方老爺瞧著她,滿意的點點頭,誠懇真摯,實在厚道。
又想到這幾日耳畔傳來的議論聲,笑著問道:“以前跟著老二的那幾個丫頭呢?”
何家賢急忙讓雪梨和紋桃過來見禮,方老爺看了揮手讓她們下去,又問道:“怎么在你院里伺候了?”
何家賢聽他問便知道肯定事情已經(jīng)清楚,這樣問不過是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便小心翼翼回答:“老爺剛才也說,二爺還有三個月就要下場應(yīng)試。媳婦在家聽爹爹提過,讀書之人,紅袖添香雖是雅趣,卻并不是正途,要想中舉,必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