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左右,黑幫的船到達(dá)日本九洲島海域內(nèi)的一個小島,姬石島。
毛泰久和金娜娜被蒙著眼睛帶上岸,坐到車上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后,才允許他們摘下蒙眼的眼罩。
車子停在一家名為“武田民宿”的和式房屋前,陪同他們的武田笑呵呵地說:“這里是我家,兩位今晚暫時住到這里,我們會長現(xiàn)在在東京,加藤頭目和會長在一起。等他們辦完事回來,再安排您和他們會面?!?br/> 毛泰久點點頭,金娜娜則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街道和房屋。
干干凈凈的街道,各種各樣的店鋪和房屋,有面色平和的行人在街道上行走,武田家看上去也是很普通的民宿。
金娜娜想象中的場景并未出現(xiàn)。她以為會被帶到黑社會堂口,里面有幾十個身上全是刺青的大漢,滿臉兇相的黑社會頭目站在正中,身穿和服,腳踩木屐,手握一把太刀。
周圍的一切都太正常,怎樣看都是個普通的日本小鎮(zhèn),金娜娜不禁疑惑,他們真的落到了黑幫手里?
武田家不止經(jīng)營民宿,臨街的一面還開著餐館,賣海鮮蓋飯。
現(xiàn)在是中午,剛過了用餐高峰時間,店里還有稀稀落落的食客,有人看到武田還會和他打招呼:“武田先生出海回來了,又有新鮮的海貨了吧?”
武田笑嘻嘻說:“有的,有的。晚上來吃啊?!?br/> 收銀臺前的老板娘是個頗有風(fēng)韻的女人,看到武田回來,很高興地迎接過來。
“我太太和子?!蔽涮锝榻B著,又用韓語對金娜娜說,“我太太是韓國人,她是木浦的。”
武田和子笑著用韓語說:“你們好,我是武田和子,韓國名字是具美英?!彼呀?jīng)和丈夫通過電話,知道要接待兩位重要的客人,其中一位女客是不懂日語的韓國人。
兩人被武田和子帶到了后面住宿的地方,武田和子已經(jīng)給他們備好了換洗的衣服,請他們先沐浴。
毛泰久脫了衣服進(jìn)入浴室,均勻又溫暖的水流細(xì)細(xì)地從花酒中噴出來,淋到他結(jié)實的身體上,毛泰久閉著眼睛把打濕的頭發(fā)捋到腦后,長長呼出一口氣。
終于逃了出來,他成功了。
毛泰久笑了一下,隨即笑意收斂。
他心里默默思量著,趙會長、崔秘書、權(quán)正煥還有他的兩個走狗,成運市依附他們的黑幫勢力,以及日本的山田家,哦,釜山港那家黑吃黑的走私船也不能放過,欠他的都要還,并且要付上利息。
毛泰久仔細(xì)洗浴著,熱水洗去了他多日以來的疲憊,相對安全的環(huán)境也讓他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得到了放松。
洗好之后,他對著鏡子刮了臉。他的胡子總是長得太快,才三四天又生出絨絨一層短須,頭發(fā)也很長了,鬢角都快要蓋住耳朵,需要找個發(fā)型師打理一下。
刮完胡子后,毛泰久摸著自己的臉在鏡子面前左右端詳。用世上最挑剔的眼睛來看,鏡子里的男人也是很帥,很有男子氣概的人,為什么金娜娜不喜歡?她對這個類型沒感覺嗎?
金娜娜盤腿坐在和室里,手里拿著一件粉底小白花的浴袍,正在發(fā)呆,黑幫的世界和她預(yù)想的完全不一樣。
毛泰久用毛巾擦著濕發(fā),穿著藏青色豎條紋的和式浴袍從浴室中走出來,看著金娜娜一臉有事想不通的樣子,覺得好笑又有趣。
“還不去洗?你都快臭了?!?br/> “啊?!”金娜娜反應(yīng)過來,惱怒地瞪了毛泰久一眼,這家伙,剛才在船上的時候還耍賴非要抱著睡,現(xiàn)在卻說別人臭,這是什么毛???
進(jìn)了浴室,金娜娜聞聞自己身上,還真的有點味道,她衣服被海水泡過,干了以后顧不上洗就那么一直湊和著穿,算不上臭,就是有些海腥氣。
金娜娜匆匆洗過澡出來時,武田和子已經(jīng)給他們擺好了飯。
連續(xù)幾天只有魚、肉、蛋可以吃的兩個人,見到香噴噴,制作精細(xì)的炸豬排、大米飯、什錦天婦羅、拌海帶絲和味噌湯,感動得快要流淚。
飯后金娜娜提著兩人換下來的衣服去了洗衣房。
洗衣房帶烘干功能,沒多久金娜娜的衣服就已經(jīng)洗好并烘干。
金娜娜換上自己的衣服,嗅著衣領(lǐng)上的清香,感嘆著:我真的只是一個俗人,隱居什么的不適合我,沒米飯和泡菜吃,沒有湯喝,沒有洗發(fā)水和洗衣液,真的活不下去。
毛泰久的衣服卻被洗衣房的小妹抱走了,說這種衣服不能用洗衣機洗。金娜娜聽不懂日語,但大概看明白了對方的手勢。
金娜娜咬唇,再一次意識到撒錢像撒紙一樣的毛泰久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所有的衣服質(zhì)量都好得不像話,價格估計也高得不像話,虧她還想過要買一件他那種羽絨大衣。
這個世界是有階級的,窮人和富人是天然的兩極,像油和水一樣涇渭分明。
金娜娜在民宿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武田和子告訴她里面可以任意行走,但最好不要外出。金娜娜看到門口把守的黑幫成員,熄掉了逃跑的心思,跑出民宿她也離不開這個島,她又不會開船。
回到他們的房間,卻沒看到毛泰久,過了一陣子武田和子笑著來請她去喝茶,說男人們?nèi)ジ舯谂轀厝?,武田民宿邊上是一家溫泉旅舍,兩家有小門連通,住民宿的客人可以直接從小門過去。
晚飯的時候金娜娜依然沒見到毛泰久,問武田和子,她說男人們在酒屋喝酒。
金娜娜很擔(dān)憂,毛泰久胃不好,早晨還犯胃疼,他這個樣子能喝酒?
晚上快十點鐘時,毛泰久才和武田等幾個黑幫男人回到民宿。男人們勾肩搭背,一路唱著歌,笑著回來,折騰得民宿里好一陣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