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高橋和加藤離開時,表面上還保持著黑道大哥的鎮(zhèn)定。
高橋很有長者風度地說:“泰善君,你說的事情我會認真考慮。最近先好好休養(yǎng)身體吧,我可是聽池元說你大病過一場?!?br/> 加藤也拍拍毛泰久的肩膀:“年輕人真是讓我們這些老人刮目相看,過幾天我們找個時間再仔細談談?!?br/> 毛泰久知道他們需要時間消化自己提出的建議,也微笑著說:“我年輕狂妄,說話有不妥當的地方,還希望兩位大哥多多包涵?!?br/> 等兩人上了高橋的黑色奔馳車,高橋這才拿出手帕擦汗,和加藤對視一眼。
加藤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喜形于色:“會長,我覺得他說的可行?!?br/> 高橋用手帕扇風:“再緩緩,他說的那些讓我頭暈,我們的兄弟搞那些真的能行嗎?都交給他搞的話,將來控制不住怎么辦?”
加藤說:“我覺得行,關鍵就是別讓韓泰善這個人脫離我們的掌握。”
“再等兩天,我已經派人去東京調查與韓泰善相關的一切。”高橋事實上也對毛泰久的提議十分動心,“你再仔細想想,怎樣才能把他和我們牢牢綁定在一起?!?br/>
送走高橋和加藤,毛泰久扯松了和服的領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凡是制式服裝,都是穿著體面,看上去很美,但不會讓人感覺舒服的東西,和服也是一樣。
第二關也過了。
從高橋和加藤的反應能推測出來,秋葉會現(xiàn)在非常需要他的加入。估計遲則五天,短則三天,高橋和加藤就會對他的話做出回應。
原來不覺得秋葉會是個適合發(fā)展的地方,但深入了解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組織很不錯,成員,規(guī)模,地理位置,各方面都很適合去實現(xiàn)他的構想。尤其高橋和加藤兩人,高橋十分保守,加藤則野心勃勃,只要他稍加拔弄,這兩人必然反目,后期他掌握秋葉會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在他放手做事之前,需要先把和金娜娜的關系理清楚。
毛泰久一個人回到了茶室,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喝完茶之后用手指慢慢轉著杯子,想著金娜娜。
居然糊弄他,只給拉拉手……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毛泰久不由自主笑了,原以為她十分單純,想不到也有狡猾的一面。
不過她到底睡在了他的身邊,讓他一夜好眠。
現(xiàn)在毛泰久又有點疑惑,做不做惡夢和金娜娜究竟有多大的關聯(lián)?之前的環(huán)境一直壓力太大,所以他需要金娜娜來解壓,現(xiàn)在他已經找到生路,不再面臨各種危險,一個人睡還會做惡夢嗎?他要試試,否則就被這個小女人轄制住了。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金娜娜,他有點熱……毛泰久又拉了拉和服的領口。
早晨剪頭發(fā)時,被她那雙小手摸來摸去,舒服得差點睡著。
金娜娜幫他穿和服時,又總是在他胸前后背鉆來鉆去,給他系腰帶時還總是用雙手攬著他的腰,有點像在投懷送抱。那個時候,毛泰久用了一點意志力,才克制住想抱金娜娜的心思——他馬上要和高橋等人會面,不能沉溺于兒女情長。
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并不是只在睡覺的時候才想抱她,白天的時候也會想抱,只要她在身邊。
還有她那粉撲撲的臉頰,看到總想揉兩下,甚至想親一親。
毛泰久悚然一驚,想抱金娜娜不稀奇,這么漂亮的女人總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他是男人,當然有男人的本能。
但是想親一個女人,這是從來沒有的事。
上午到中午,金娜娜一直在廚房幫忙,她閑不住,也想打探一點消息。
武田和子住在這個小島上快二十年,難得遇到一個韓國人,于是帶著金娜娜一起做料理,很高興地和她閑聊。武田和子只是黑幫家屬,對秋葉會的了解非常有限,金娜娜只從她嘴里得知武田進入黑道乃是家傳,父祖一輩都是干這個的,他年輕時想脫離黑道,于是去了韓國留學,然后和武田和子相戀結婚,最終又被父親叫回來繼承家業(yè)。
“我家武田膽子小,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的事。他每次出門我都很擔心,還好這幾年那種事少多了。武田現(xiàn)在出海真的是去打魚,我家的餐館就靠著他打回來的海貨做生意呢。這種日子雖然累一點,但是不用擔心害怕,我很知足,只盼著能一直這樣就好了?!?br/> 金娜娜輕輕拍了拍武田和子的手,安慰她:“會的,一切都會變好的?!?br/> 原來黑幫里的人也不全是壞得不可救藥的人,還有武田這樣囿于環(huán)境和身世,不得不隨波逐流,并且想要改過遷善的人。
吃午飯的時候,金娜娜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毛泰久總是看她,忍不住摸摸嘴角,難道粘上了飯粒?并沒有啊,那是為什么?
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一點,本來他們的午飯是早就送過來的,但金娜娜一直在前面幫忙,毛泰久就一直等她,直到金娜娜忙完了兩人才開始吃飯,比正常的用餐時間晚了差不多四十分鐘。
“你干嘛要等我,餓就自己先吃,飯都涼了,還好湯是熱的,用湯泡著飯吃吧。”金娜娜把蘑菇湯推到毛泰久面前,他的胃嬌貴,吃冷飯也會不舒服。
毛泰久微微一笑,聽金娜娜的話盛了一勺蘑菇湯泡著米飯吃。
當然要等她,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金娜娜這樣嘰嘰喳喳說著話,不時地給他添飯加湯,是毛泰久之前36年的人生中,從來不曾體驗過的熱鬧和溫暖。多奇怪,只是多了這樣一個小小的女人,為什么會覺得什么都不一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