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雨停了。
毛泰久接了個電話,早飯都沒吃就要走。金娜娜跑到廚房給他裝了一袋子三明治,幾杯熱咖啡讓他帶到車上。別墅到市區(qū)車程時間很長,可以在路上吃。
木村接過食物,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毛泰久伸手攬住金娜娜的腰,對她說:“就在別墅里玩,外面不要出去,山坡上水土松動不安全。我中午就能回來。”
金娜娜點點頭,目送他的車離開。
早上八點多鐘時,陳世熙打來電話,聽說她現在在日本,吃了一驚。
“怎么想起來去日本玩?”金娜娜一分錢要掰成兩半花的個性,居然舍得花錢旅游?不可思議。
“學了很久日語嘛,所以想來看一看。姐姐找我有事?”
“哦,小黑最近不太精神,不怎么吃東西,我猜它是想你了,想讓你過來看看它。”
“知道了。我很快就回去啦?!?br/> 掛了電話沒有五分鐘,金英株的電話就追過來了:“你跑日本去干什么?”
金娜娜呼出一口氣,有點頭疼:“你管我呢,來玩兒不行嗎?”
“跟誰在一起玩兒?”
“查戶口啊,我干嘛告訴你,你現在也不是我上級?!?br/> “呵,脾氣漲了啊?什么時候回來?”
“后天。我就拿了三天假?!?br/> “住在什么地方?”
這個沒辦法對他說實話,隔著電話,撒謊難度好像低一點,金娜娜就報出了警察大叔介紹的溫泉旅舍,畢竟走過一圈,說起地點、路線、食宿費用、老板和老板娘的形貌,都是實打實的真話。
金英株聽她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內容言之有物,這才放心了,最后說了一句:“出去了就好好玩兒,錢如果不夠告訴我,我給你轉?!?br/> 電話掛斷之后,金英株又給她發(fā)過來兩個短信,是他在東京的兩個警察朋友的聯系方式,說有事可以找他們。
雖然被盤問了半天,但金娜娜心里暖烘烘的,她一直把金英株當哥哥看,現在她有愛人有身邊,有親人在遠方關注著,感覺萬事滿足。
一上午金娜娜就窩在影音室里,看帶字幕的日本綜藝節(jié)目。
果然學語言需要環(huán)境,來日本短短幾天,她的日語語感好了很多。
中午外面又開始下雨,管家請金娜娜去吃飯,金娜娜想等著毛泰久,管家說先生打電話回來了,要她自己吃,他有事要晚點回來。金娜娜只好一個人沒滋沒味地吃午飯。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金娜娜坐立不安,電視機里也不斷播報著,臺風即將登陸,請居民們不要外出,留在家中,可能發(fā)生洪澇災害的地方,請居民們盡早轉移,去高地避險。
一點半左右,雨大風狂的時候,毛泰久的車終于回來了。
金娜娜飛一樣跑了出去,推開門時,她差點被風給掀一個跟斗,真沒想到風大到一定程度會讓人舉步維艱。
毛泰久下車后立刻看到了門口被雨澆得極為狠狽,還在抱著腦袋向他移動的金娜娜,急忙沖過去抓住她,摟著她往屋里走。
短短的一段路,兩人就淋得渾身都濕透了,進門后被屋子里的溫暖空氣一沖,金娜娜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跑出來干什么?”毛泰久嗔怪著,心里卻歡喜,有人等著的感覺真好。
他拉著金娜娜上二樓脫掉濕衣服,兩人簡單沖個熱水澡,換好衣服再下樓,管家已經準備好姜茶。
兩人喝著熱姜茶怯寒,金娜娜問毛泰久:“路上很難走嗎?”
“嗯?!泵┚么怪劬艘宦?。
事實上不是天氣的原因,他的豪車底盤重,這種程度的風雨影響不大,是發(fā)現有車子跟蹤他,繞路甩掉跟蹤的車子才費了點時間。但這些用不著和金娜娜說,她在韓國等待已經很苦,沒必要再讓她擔心。
下午六點鐘左右臺風正式登陸日本,這次臺風中心不會經過東京,東京所受的影響主要是大量降雨。
金娜娜站在二樓的窗前往外面看,天地間昏沉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隱約聽到風聲雨聲,看到大樹在風中亂搖亂擺,地上的樹枝樹葉等輕浮的東西會被風卷著揚起,又被雨再拍下去。
晚上八點市政供電線路出了問題,但別墅有自備的發(fā)電機,很快恢復了正常照明,只是網路和電視都因為線路受損的原因連不上。
手機短訊倒還能一直收到政府發(fā)出的災情通報,出行警告等等消息。
金英株和陳世熙都給金娜娜打了電話,金娜娜按熄了沒有接,回短信說她很平安,只是通話不便,請他們放心。
毛泰久在她身邊,總覺得這時候和金英株通電話不太好,金娜娜怕自己言多有失,會不小心暴露了毛泰久這邊的情況。
時間還早,枯坐無聊,金娜娜想在影音室找點片子看,卻發(fā)現除了幾部歌劇的碟片,還有一些交響樂碟片,沒有任何電影電視劇。
她問毛泰久:“你平時怎么娛樂?”
“這些就是了。”毛泰久指指那寥寥幾張碟片,事實上除了一張歌劇碟片拆開過,其他的碟片居然嶄新未拆封。
他的生活竟然這么枯燥?
“不出去看電影吃飯嗎?或者朋友聚會。”
毛泰久笑了。他哪有朋友?商業(yè)應酬是有的,朋友聚會……開玩笑,世上能夠和他自在相處的,大概只有金娜娜,連石原和木村,對他也是敬畏大過喜愛——有喜愛嗎?石原感激他,木村崇拜他,好像也并不是平等的感情。
“你就一直不停地工作嗎?”
“有時候也看電視。”毛泰久這樣解釋著,不想讓金娜娜覺得他和常人太不相同。倒也不是謊話,但他看電視或者看新聞,或者看紀錄片,用意在于了解世情,了解日本或別國的風土人情,也不是為了玩。
“你太辛苦了?!苯鹉饶炔⑽匆虼擞X得毛泰久是個異類,而是給了他一個擁抱。
歌劇金娜娜看不懂,交響樂她也不樂意聽,無事可做,兩人干脆早早上床休息。
毛泰久摟著金娜娜問:“害怕嗎?”
金娜娜搖頭,住在可以抵抗七級地震的別墅里,食物充足,有水有電,身邊還有她的男人在,有什么好害怕的?
毛泰久一下一下撫摸著金娜娜的長發(fā),喜歡她的頭發(fā),喜歡她的味道,喜歡她的一切。
真不想送她離開,五天過去了三天,還有一天半,不,還有一個晚上,白天他有事,根本走不開,也不可能去機場送她。
“回去以后,把房子贖回來,不要再打工了。”
“哦?!苯鹉饶群芄缘貞兄7孔哟_實得去贖,越晚越難辦。日語還得繼續(xù)學,學習日語就沒時間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