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金娜娜和毛泰久的運氣十分好,打電話不到二十分鐘,一名巡查員就開著救險車來到現(xiàn)場。
“嗨,孩子們,你們真走運,我正準備下班回家?!睒泛呛堑难膊閱T大叔把車子停在路邊,車頂?shù)木緹粢婚W一閃。
他檢查了金娜娜的二手車,搖搖頭:“電瓶壞了。但這不是最大的問題,變速箱也不正常。這車子有點年頭啦,這種型號的變速箱估計一般的修理廠找不著?!?br/> 金娜娜問巡查員大叔:“我能湊和著把這輛車開回去嗎?”此地距離洛杉磯還有約一百五十公里。
大叔搖頭:“這車估計勉強能開一二十公里吧,再壞只能等拖車來,今天是感恩節(jié),拖車什么時候來可說不準,搞不好你們要在公路上過夜。前面三公里有個路口,下去再開五公里有個修理廠,我建議你去那里。萬一不能修,那家修理廠旁邊還有個小旅舍,可以先住下來,其他的事明天再說?!?br/> 金娜娜和毛泰久商量了一下,采納了大叔的建議。感恩節(jié)這天做什么都不方便,城外的道路上幾乎空無一人,城里的道路上又擠滿了人。
巡查員大叔幫金娜娜把車子打著火,他在前面帶路,引導金娜娜的車下了高速。
直至來到修理廠門口,巡查員大叔才和兩人分手告別,并祝他們感恩節(jié)快樂!
修車廠老板是個黑大叔,打開車子引擎蓋檢查一陣,得出和巡查員一樣的結(jié)論:“電瓶和變速箱都壞了。”兩樣東西他這里都沒貨,要和別的商家調(diào)貨,但得等到明天。
金娜娜和毛泰久扔下車子去找小旅舍,發(fā)現(xiàn)小旅舍掛著“停止營業(yè)”的牌子,注明老板有事離開,將在感恩節(jié)假期后返回。
這可有點麻煩,此地只有稀稀拉拉幾戶人家,也再沒有第二家旅舍,晚上他們住哪里?金娜娜猶豫著:“要不然打電話讓石原來接我們?”克魯茲完全聯(lián)系不上,不知道他在哪里花天酒地。
“現(xiàn)在城里正在花車巡游,到處都是人,道路非常繁忙擁擠,石原就算過來,恐怕也得半夜。我們試試別的辦法。”
毛泰久回去找修車廠的老板商量,老板同意有/償/提供家里的一間客房給他們使用,并有/償/提供一頓感恩節(jié)晚餐。
兩個凍得哆哆嗦嗦的人進入老板家的客房。即使他們穿著救助中心的大衣,但在公路等候及折騰半天,十一月底戶外的低溫也讓兩人冷得夠嗆。不是衣物不保暖,是兩人的身體太差。
毛泰久催促金娜娜:“快去洗澡,洗個熱水澡就會變暖?!?br/> “你先吧?!苯鹉饶冗€要推讓,她始終覺得警官的身體更差。
“你速度快點就輪到我了?!泵┚们椴蛔越艘幌陆鹉饶鹊念^發(fā),拉開浴室門把金娜娜推了進去。怎么總是為別人著想,就不能自私一次嗎?
熱水沖刷著僵冷的身體,金娜娜的身體一點一點溫暖過來,那奇怪的感受也一點一點泛上心頭。李警官摸她的頭發(fā)時,那種感覺讓她心悸心慌。以前毛泰久特別喜歡這種表示親昵關系的舉動,總是摸她的手,摸她的頭發(fā),還動不動就把她抱到腿上。
金娜娜搖搖頭,告誡自己不要多想,普通成年男性摸一下低年齡后輩的頭發(fā)并不算逾越,她和李警官很熟啊,他們是同一屋檐下的室友。
匆匆洗完澡,金娜娜擦干身體和頭發(fā),依舊整整齊齊把衣服穿好,然后把浴室讓給毛泰久。
毛泰久進入浴室,三下兩下脫了衣服沖熱水。男性的氣血循環(huán)天生要快一些,他的身體很快就緩了過來,然后就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兒。浴室里熱氣蒸騰之中,除了洗發(fā)水和沐浴液的香味之外,似乎還隱隱約約殘留著金娜娜的體香。
這香味讓毛泰久有一秒鐘的恍惚,很多過往的記憶瞬間涌了上來,讓他有些不能自持。毛泰久站到洗臉臺前,用手擦拭霧氣籠罩的鏡子,然后看著鏡子中年輕的李警官,抬手輕輕給了李警官一記小耳光。別覬覦我的女人,三個月以后才能做男人,現(xiàn)在先做圣人吧。
毛泰久穿好衣服從浴室出來,接過金娜娜手里的風筒吹干頭發(fā),外面黑人老板娘已經(jīng)招呼他們出來享用感恩節(jié)大餐。
客廳和餐廳里里有不少人,是老板夫婦及他們的朋友,這間客房是老板的朋友們好心給這一對年輕人騰出來的,感恩節(jié)這樣的夜晚,善良的人總愿意為他人提供一些幫助。
屋子里布置了彩燈以及彩色氣球,很有節(jié)日氣氛,客廳的大屏幕電視開著,正播放著洛杉磯街頭化妝巡游的場景。
胖胖的黑人老板娘把烤得油滋滋的大火雞端出來。雞皮已經(jīng)烤成深棕色,男主人用刀把火雞切成薄片分給大家。然后大家自己澆上鹵汁,灑上鹽?;痣u肉質(zhì)雖然略粗,但沒有雜味,皮薄無脂,腌制后再烤出來,味道十分鮮美。
此外餐桌上還有烤甜山芋、烤玉米、南瓜餅、紅莓苔子果醬、自己烘烤的面包及各種蔬菜和水果等等。
這時候金娜娜的手機上響起了石原的視訊請求,金娜娜笑了,對毛泰久說:“石原像個爸爸,總是什么事都不放心。”入住后她已經(jīng)給石原打電話說了不能回去吃飯,明明她身邊還有李警官,環(huán)境也很安全。
金娜娜從餐桌上離開,走到一邊接起通訊。
石原家里聚了七八個人,也正在切火雞分餐,每個人都跑到鏡頭前和金娜娜打招呼。
姜勸酒警官也在視頻中向金娜娜問好。她的特殊聽力目前并未改變,但由此引來的神經(jīng)衰弱和偏頭疼在治療下有了極大好轉(zhuǎn),姜警官現(xiàn)在看起來精神飽滿,神采奕奕。
毛泰久咬著南瓜餅走過來,也把臉湊到金娜娜身邊。
金娜娜移動手機,讓鏡頭對著毛泰久,額發(fā)低垂笑眼彎彎的青年也溫順乖巧地向眾人問候,聲音清朗地向大家說了一句又一句“感恩節(jié)快樂”。
隔著屏幕能看到姜勸酒警官的眼神微微閃了一下,看到李警官時帶著好奇和一點點震動,但也僅有這些,姜勸酒顯然也認為李警官只是和故人相似的一個人。
毛泰久垂下眼睛,真幸運,又混過去了。毛泰久猜測邀請姜勸酒警官應該是石原的主意,這大概是對他的最后一次身份確認,如果人形聲紋檢測儀姜警官對他的身份沒有異議,石原以后也會不再對他有疑心。
金娜娜關掉手機的視訊通話,和毛泰久回到餐桌上。
一群人一起吃晚餐,看電視,聽音樂,屋子里不斷響起一陣一陣的笑聲。
吃飽喝足之后毛泰久和金娜娜回房休息,看著房間中唯一的床,兩個人同時說:“你睡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