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象和尚悍然一棍之下,大氣為之撕裂,沙塵為之鼓蕩,似乎就連天際的陰云,都被他這股氣勢沖散,露出了后面的新月。
乍泄的月色下,仿佛一尊金剛明王,轟然降臨!
“什么釋迦擲象功,我這是佛門秘傳龍象般若功,和你們雷音寺又有什么關系!”
薛岳只覺四周空氣似乎完全凝固,需要用盡全力,才能呼吸到一口空氣。
但越是這樣,他心中的戰(zhàn)意就越是激昂,好像是壓抑許久的火山,這一刻終于找到了噴發(fā)的突破口。
解釋既然無用,那武林中人,自然就以拳腳來見真章!
嘿然一聲怒吼,十三層的龍象般若功毫無保留地運轉起來,薛岳全身筋肉根根暴起,原本還略顯消瘦的身體,霎時節(jié)節(jié)暴漲,全身隱現(xiàn)青黑之色。
去!
小臂粗細的木棍,被他兩手攢動,如一根攪動凌霄寶殿的金針神鐵,同樣帶著嘶嘶裂空之聲,迎接上去。
黃橙橙的熟銅長棍,油亮亮的實木之棍,就如同兩頭蹈海戲水的神龍,在這瞬間轟然碰撞在一起。
在這一剎那,雙方都覺得自己面對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遠古兇獸。
各自兵器上傳來的沛然巨力,頓時將四周的空氣徹底爆散,形成一片完全的真空。
巨大的音爆,更是如同巨石激起的漣漪般,洶涌地席卷六合八方。
圍住薛岳的十八位僧兵,更是在這股海嘯般的音爆氣浪中,翻然急退。
即便如此,這些和尚也都一個個臉色漲紅,耳鼻處多有血跡滲出。
至于先前被薛岳擊退的酒仙,這時更是驚駭欲絕,當即雙掌猛地一拍地面,身體繼續(xù)如電般,朝著身后樹林激射出去。
首當其沖的擲象與薛岳兩人,更是如同站到了暴風眼中,四周氣勁喧囂,卷動他們的衣襟,發(fā)出獵獵急響。
兩人同樣面色潮紅,仿佛全都用力過度,手臂乃至全身筋肉,都好像青黑色的鋼筋一般,根根暴凸起來。
腳下的地面,更是齊齊向下凹陷了數(shù)寸,這是因為狂暴的氣勁,同時又將整個地皮撕裂了一遍。
僵持不過片刻,最終兩根長棍的交擊之處,響起噼啪的破裂聲。
薛岳手中的木棍,畢竟只是隨手撿來,哪里能與擲象和尚手中的熟銅棍比拼堅硬。
兩人之間的力量相差無幾,但兵器卻成了薛岳的致命弱點。
噼里啪啦的爆裂聲越來越快,最后連成了一片。
薛岳看著手中木棍,在雙方勁力的較量中,怦然爆裂成萬千碎片,眼神驟凝,悶哼一聲,蹬蹬地連退數(shù)步。
只見他腳下的地面,就好像沙塵一樣松軟,他接連退了五步,頓時在地面上留下了五只深深地較硬。
而擲象和尚見狀,竟然再下死手,熟銅長棍攪動爆裂的木片,如鼓動萬千箭矢一樣,追殺不已。
再普通的事物,經(jīng)過龍象般的巨力加持,也都會成為恐怖的存在。
薛岳眼前的這些爆裂的木片,也是這般,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全身十二萬九千六百根毫毛,都在它們的刺激下暴立起來。
更何況,在這萬千勁弩箭矢般的木片之后,還隱藏著一條更加兇狠猙獰的惡龍!
“破箭式!”
避無可避之下,薛岳只能動用體內(nèi)真氣,以劍指催動了一縷濛濛劍勁,插入追襲而至的木片中。
如果說剛才的龍象般若功,是展現(xiàn)出了力量的美感,那此刻的破箭式,則是完全體現(xiàn)出了技巧的臻境。
薛岳舉重若輕的一記劍指,就好像隨意點撥幾下,那些蜂擁而至,飽含勁力的木片,就紛紛改變了方向,朝著擲象和尚回擊過去。
“這是什么招式?青城山的《混元無極》?”
見著自己驅趕的木片,反如毒蛇蝗蟲一般反噬過來,擲象和尚驚詫的同時,霎時一震手中熟銅長棍。
狂暴的勁力,立刻將反卷而至的木片盡數(shù)震碎。
只是薛岳剛剛借此一擊,為自己贏得稍許的喘息之機,酒仙就再次合身撲上。
“該死的小子,嘗嘗老夫的碧青神掌!”
沒有了手中的翠玉竹杖,他這一撲之間,雙掌接連拍出。
層層氣勁在身前愈積愈厚,最后竟然形成了兩只碩大的綠色手掌,對著薛岳拍下。
薛岳不等站定,就見酒仙含怒而擊的碧青神掌,已經(jīng)近在咫尺,掌中生生不息,連綿不絕的氣勁,鎖住了自己全身要害。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再次催動真氣,劍指再次使出,擊出凌厲劍勁。
“破掌式,破氣式!”
真氣催動的劍勁,雖然是手指發(fā)出,但其中鋒銳,絲毫不亞刀劍,只是長度只有數(shù)寸。
即便這樣,在孤獨九劍的奧義推動下,也足以建立奇效。
劍勁過處,看似碧青顏色的浩蕩掌勁,竟然隱隱具有崩滅之勢,而且一縷勁力更是突破掌勁,刺入到了酒仙掌心。
噗……!
掌指相擊,薛岳和酒仙兩人同時吐血飛退。
酒仙的掌勁雖然崩亂,但仍有不少勁力轟入薛岳體內(nèi),而薛岳的劍訣勁,更是沿著酒仙的經(jīng)脈一路逆行,直入對方心脈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