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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秦記 第一章 大梁驚魂

項少龍睜開眼來,眼前仍是漆黑一片,不辨晝夜,頭腦則昏昏沉沉,還想繼續(xù)睡下去。他是被別人說話的聲音驚醒過來的,初時大吃一驚,以為有人來搜捕他。及見地道毫無異樣,聲音只來自密室一角,方恍然大悟聲音是由銅管傳下來。那支銅管既可監(jiān)聽密室的動靜,那上面的聲息自可由銅管傳下來。項少龍打著了所余無幾的火熠子,然后點燃其中一盞油燈,銅管赫然入目。它被裝在入口側(cè)旁,閃閃生輝。項少龍?zhí)崞鹁瘢⌒囊硪淼囊频姐~管旁,把耳朵貼上去。冰涼的感覺和人聲同時傳入耳內(nèi)。
  只聽一陣男聲淫笑道:“你的身材愈來愈豐滿,難怪昨晚大王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你?!?br/>  一個女子的聲音不依道:“若君上你把人家送給大王,奴家情愿自盡?!?br/>  項少龍心中叫絕,此女深明男人心理,明知也接受主子要把自己送予別人,仍要表現(xiàn)得一副不情愿的樣子。果然上面房內(nèi)傳來親嘴纏綿的聲音。
  女子撒嬌道:“君上不是去赴晚宴嗎?竟偏要在這時刻逗人家。”
  項少龍一聽下大吃一驚。假若現(xiàn)在是晚宴的時刻,那自己豈非睡了半夜加一天,少說也有十個時辰亦即是二十個小時,怎會這樣渴睡?一時間他忘記去聽上邊男女的對話,徑自苦思。旋即醒悟過來,知道地道雖有通氣口,但始終是空氣不流通,自己若非給驚醒過來,說不定會因缺氧在睡夢中茫然死去。忽聞“項少龍”三字傳入耳內(nèi),忙又傾神細聽。
  那君上道:“現(xiàn)在滿城風雨,什么大宴小宴都給項少龍鬧得取消了。大王有令,凡窩藏項少龍或知情不報者,均要抄家滅族,哈!沒有一條死尸比項少龍更值錢,只尸首可得賞五百金,害得人人在找尋這家伙?!?br/>  女子道:“奴家看他早已離城遠去,否則為何整個大梁給翻轉(zhuǎn)過來,仍找不到他半根毫毛?”又嘆道:“這人真了得,要來便來,要去便去,誰都對他莫奈何?!?br/>  那君上陪她嘆一口氣道:“他走得輕松容易,卻累死城守范大人,這次抓不到項少龍,所有罪責都落到他的身上去。剛才他還來央我向大王說情,現(xiàn)在大王在氣頭上,我才不會笨得為他惹禍上身?!毙值溃骸绊椛冽垇淼谜娌皇菚r候,害我錯失欣賞鳳菲精采表演的機會,明天她起程到齊國去,不知何時回來?我明天定要去送行?!?br/>  項少龍聽到三大名姬之首的鳳菲刻下正在大梁,心中一動,再無心聽下去,離開寶庫,溜出地道,藏到宅后的山林內(nèi),好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外面果然是日暮時分,還下著綿綿細雪。吸入大量新鮮的空氣,項少龍腦筋回復靈活,仔細思量。
  現(xiàn)時大梁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條地道,但若給人發(fā)現(xiàn),休想脫身。龍陽君顯然仍未將見到他的事泄露出來,否則剛才那君上不會不提。不過盡管如此,對他仍沒有什么幫助。他又想起鳳菲。這位風格獨特的美女,若肯幫忙,說不定可帶他離城。但由于他們只有一面之緣,交情淺薄,她會否冒生命之險來救他呢?最頭痛是他根本不知她住在何處??v是知道,要偷到她閨房去亦非易事。一時想得心亂如麻,突有犬吠聲自后院處傳來。
  項少龍嚇了一跳,急忙鉆回地道去,憑記憶推度上面屋舍形勢,由其中一個出口闖上去,來到一座四合院中間的花園里。這座四合院只前堂亮起燈光,東西后三廂黑沉沉的。項少龍估計巡宅的惡犬這時仍關(guān)在后院未放出來,遂安心活動。憑著鉤索和敏捷的身手,他一口氣越過數(shù)重房舍,避過幾起婢仆,先到膳房趁沒有人在偷取足夠的食物,又載一壺熱茶,溜回地道里,醫(yī)好肚子,斗志回復旺盛。無論地道或大梁,都是不宜久留。問題在他仍沒想出可安全離開的辦法。當魏人在城內(nèi)城外遍尋他而不獲,定會猜到他是在某一隱蔽處躲起來。魏朝不乏才智之士,龍陽君本身便是非常精明的人,遲早會想到這幢他項少龍曾逗留過的信陵君故宅,亦會想到宅下會有未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的地道。自己偶而潛出來偷一餐半餐菜肴或點心果腹,該不會出問題,但長此下去,定會惹起懷疑。有了這兩個顧慮,他下了決定,必須在兩日內(nèi)離開大梁,否則可能永遠都不用走。
  肯定寶庫上的臥室無人后,他又偷上去,翻開箱子,取了一套御寒的斗篷及厚袍衣物,正要離去,房外面足音傳來,接著是有人在廳中坐下談笑的聲音。項少龍心中一動,移到門旁,拉開少許,透過隙縫往外望去。一看下不由大吃一驚。外面坐了三個人,另有近十名似是親隨一類的人物,人人隱透緊張神色。其中一人赫然是龍陽君,他臉色蒼白,驟然間似若老了幾年的樣子,形神憔悴,再不像以前般“嬌艷欲滴”。另兩人一是身穿武服的將軍,一為大夫服飾的中年男子。
  那將軍首先發(fā)言道:“這次我們來找平丘君,是為了搜捕項少龍的事?!?br/>  項少龍心中一寒,知道龍陽君已猜到自己躲到這里來。
  平丘君大訝道:“范將軍找項少龍,為何竟會找到我這里來呢?”
  他一開腔,項少龍認出他是早先在臥室和姬妾胡混的男人。他們不在大廳見面,反避入內(nèi)廳,不用說是怕泄漏風聲,那等若說他們推斷到自己藏在地道里。可以想象這位大梁城守范將軍,必已派人把整個信陵君府團團包圍起來。不過他仍不太擔心,因為地道的出口在后山的密林里,遠離信陵君府,不容易被發(fā)覺。
  龍陽君道:“范將軍敢以人頭擔保,項少龍仍未離城,假如他仍躲在城內(nèi),那最有可能是藏在這里?!?br/>  項少龍聽他說得有神沒氣的,知他因為要逮捕自己這個“老朋友”而飽受折磨,不禁心中暗嘆。
  平丘君色變道:“沒有可能的。我曾著人把府內(nèi)每寸的地方都徹底搜查過,若他在這里,絕瞞不過我們,更瞞不過狗兒靈敏的鼻子。”
  范將軍道:“我們問過信陵君以前的手下,證實項少龍當日該是由地道一類的通道逃出這里,不過卻沒人知道地道的出入口在何處。”
  龍陽君接口道:“平丘君可詢問府內(nèi)各人,看看有沒有忽然少了食物衣服一類的事,便可知項少龍是否藏在下面的地道?!?br/>  項少龍暗叫厲害,哪還敢再偷聽下去,忙退回入口,關(guān)好蓋子,拉過原先的草席子遮好,回到地道去。然后毫不猶豫從后山的出口溜出去。茫茫雪夜中,只見魏兵點起火把,把信陵君府圍得水泄不通,幸好出口處剛好在重圍之外,否則這次插翼難飛。不過他并非已脫離險境,而是剛陷進險境內(nèi)。一隊魏兵正朝他藏身處趕來,火把光和狗吠聲,確令人心膽俱顫。項少龍把偷來的衣物結(jié)成一個大包裹,掛在背上,依以前帶趙倩離開的舊路,朝鄰近的房舍潛去。邊行邊看,不由暗暗叫苦。原來附近的街道全有魏兵設下關(guān)卡,最要命是屋頂設置崗哨,監(jiān)視信陵君故居附近街道的情況。項少龍生出寸步難行的無奈感覺,伏在路旁的草叢內(nèi)。不過他很快便知此亦非安全之計。
  一隊五十多人的魏兵,正沿街而來,以長矛插入草叢,進行水銀瀉地式的徹底搜索。項少龍無可選擇下,趁火光還未照到身上的時刻,爬往對街,攀上對面一間房舍的檐頭處。這所房舍由于比附近的房子矮上一截,所以并沒有敵人放哨。魏兵過后,他正猶豫應否藏入屋內(nèi),馬蹄聲響,一輛華麗的馬車從魏兵遠去的那邊駛來,前后均有騎兵護送。項少龍觀察形勢,落回地上,閃到路旁一棵大樹,迅速攀到其中一枝橫伸出路面的粗干上,手足緊纏結(jié)了冰的干身。
  假若現(xiàn)在不是正下著大雪,他絕不敢冒這個險。這是一場賭博。只要那十多名護從有一人抬頭上望,保證可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但大雪照面打下來的時刻,誰都只會低頭看路面。當他的心跳到咽喉頂?shù)木o張關(guān)頭,馬車駛到下方。
  項少龍先卸下背上包袱,垂手輕拋到尚差少許才來到正下方的馬車頂上,然后放開雙腳,足尖點在包袱上,松手落下去。因隔著包袱的關(guān)系,他點地無聲的踏足車頂,再伏下身來,完成在一般情況下難以完成的行動。馬車在這被變成了雪白世界的古都城緩緩而行,朝某一目的地出發(fā)。他完全不知道馬車會帶他到哪里去,但卻知暫時離開險地。經(jīng)過一處關(guān)卡,魏兵不但沒有問話,還肅然致敬,任由馬車通過。車內(nèi)那人的身份必是非同小可,否則怎能受到這種優(yōu)待。現(xiàn)在連他都很想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達官貴人。馬車內(nèi)似有一聲嘆息響起。
  項少龍生出好奇心,把耳朵貼到廂頂處,結(jié)積的冰雪凍得他立即放棄。改而略撐起身體,往外望去。一看下立時呆了眼睛。我的天!原來馬車正轉(zhuǎn)入御道,朝王宮的正門駛?cè)ァ?br/>  馬車在護衛(wèi)前后簇擁下,從放下的吊橋越過護城河,進入主宮門。在這時代里,王宮無論規(guī)模設施,均等若一座內(nèi)城。為君者無不竭盡心思,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使王宮在各方面成為一個超級的軍事?lián)c,城堡中的城堡,既是要防范外敵的攻擊,更重要是防止內(nèi)敵叛上作反。項少龍這次糊里糊涂來到王城,要離開就更頭痛。他又驚又喜的進入宮門,依然躺在車上一動不動,任由雪花把他覆蓋,若非如此,城墻或哨樓上的守車居高臨下瞧來時,他就要無所遁形,這是他最擔心的問題。
  這么大的雪并不常有,異日他要重施故技離開王宮,肯定行不通。他藏在雪底下,頭臉貼在壓扁的包袱上,那可說是目下唯一稍有溫暖的地方。眼雖不能見物,耳朵仍可聽到聲音。輪聲和馬蹄聲響中,他感到車子在宮內(nèi)左彎右曲,該是朝內(nèi)宮的方向駛?cè)ァ?br/>  馬車終于停下來,隨護紛紛甩蹬下馬,四周足音紛起,只聽內(nèi)侍宮娥齊聲叫道:“王后萬安!”
  項少龍差點驚呼出來,忍不住略翹起頭顱,偷望下去。車門被拉了開來。大雪飄飛下,單美美熟悉的動人背影,穿上華麗的袍服,頭戴鳳冠,像一個夢般出現(xiàn)在他眼底下。內(nèi)侍一手打起傘子,一手曲肘橫舉,讓她扶著,緩緩往一座宮殿的臺階走去,前后簇擁著十多名宮娥內(nèi)侍,禁衛(wèi)則林立兩旁。那種氣勢派頭,教人無法想象她以前只是在咸陽任憑權(quán)貴采摘的妓女。
  項少龍呆看她的背影盈盈消失在臺階之上,心中百感交集??v是明知單美美不會出賣他,他也難以和現(xiàn)時貴為王后的美女接觸。太危險了,而且說不定單美美會像龍陽君般出賣他。馬鞭揚起,項少龍再繼續(xù)免費的旅程。刻下馬車不用說是朝馬廄駛?cè)?,那時拖車的四匹健馬解入馬廄,車子則會送入倉庫,立即洗刷冰雪,如不在這之前脫身,自己便要暴露行藏。項少龍正苦無下車之計,馬車來到一條兩邊大樹林立的路上。項少龍暗叫天助我也,小心翼翼蹲起來,夾好包袱。趁駕車的御者注意力全集中到前方,他站了起來。身上的冰雪似沙石般灑下,他已探手抓著一枝橫斜伸出來的樹干,離開既把他帶出險境,但又送入另一險境的車子。
  項少龍憑鉤索和大雪的掩護,翻過兩重殿宇,落到一座院落內(nèi)的草叢中。這是單美美剛才進入那座宮殿后方的房舍,該是宮娥內(nèi)侍一類人物居住的地方。他并不擔心會遇上侍衛(wèi)或巡犬,那只會布在內(nèi)宮的外圍區(qū)域。
  無論趙宮、秦宮、楚宮、君主和王后的寢宮都是各自獨立的殿宇群。除非魏王要來寵幸單美美,否則他不會撞上魏王。眼前當務之急,是要找個藏身之所,再趁機找尋食物和想辦法脫身?,F(xiàn)在他認為最佳的辦法,莫過先躲藏個十天半月,待風聲稍緩然后偷離王宮。不過正如龍陽君所言,假若他長時期的偷吃偷喝,遲早會惹人起疑。
  最理想當然是可冒充宮內(nèi)某一內(nèi)侍,但他那比任何人都要高挺俊拔的體型,要冒充體態(tài)陰柔的內(nèi)侍,等如癡人說夢而已!
  項少龍環(huán)目四顧,風雪中四周寂然無聲,各廂房透出燈光。剛才他翻過重重殿宇,已對環(huán)境了然于胸。這以后宮為主的屋宇群,被外墻團團圍起來,自成一個獨立的天地。除了圍墻的四角設有哨樓外,就只有前后入口處有守衛(wèi),其它地方是不設防的。單美美當然有一定數(shù)目的親衛(wèi),但他們卻是不會亦不容許進入她起居的地方。所以若他能夠潛入這美女的寢宮,該會是最安全的地方。
  刻下置身的方形露天花園里,西首和南首各有一道門戶,全是緊緊關(guān)閉。擬定好行動的方針,他再不猶豫,再次翻上屋脊。這些內(nèi)宮房宇,雖是結(jié)滿冰雪,卻不似城墻般高了至少三倍以上,且有可供鉤子掛搭的檐蓬脊頂一類的東西,故雖不容易扳騰上落,仍難不倒他。再落下來,已到達后宮后方的園林里。當時代各國王宮的建設,大多是參考周室在鎬和洛邑兩地的都城制度而成。魏王宮基本上是依中軸線排列的建筑組群,大致可分前中后三個區(qū)域,呈長方形,坐北朝南,北區(qū)共有十五組建筑物,乃王室的居住區(qū),并以帝后的寢宮為主,位于此區(qū)正中。中區(qū)是三朝所在。三朝是大朝、外朝、內(nèi)朝。名稱雖不同,但其實都是君主和朝臣處理政務的地方。南區(qū)是王宮的正門和校兵場所在,以五層門戶把它和正中的主殿群分隔開來。
  項少龍之所以會如此留神于王宮的布局,皆因他想起凡王宮必有秘密的地道,此為古代權(quán)貴必備的逃生快捷方式??梢酝葡胛和鯇媽m下必有這么一條逃生地道,若能找到,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王城。單美美的寢宮可能亦有這么一條地道,且至少該有九成的機會。憑他鞋底的“開鎖工具”和曾受過的開鎖訓練,當時代的鎖頭機關(guān)絕不能把他難倒。想到這里,等若在絕對的黑暗中看到一線希望的曙光,一顆心登時活躍起來。只要尋到單美美的寢宮,他有可能安然離去。
  他靜心地藏在一堆草叢內(nèi),留心觀察后宮的情況。單美美回來不久,自應先沐浴更衣,然后返寢室休息。現(xiàn)時后宮只前進處燈火通明,可推知單美美仍未返回寢室。大雪逐漸稀疏,項少龍心叫不妙,決意立即潛進宮里,先一步摸入單美美的繡房去。遂從藏身處竄出來,移到一所似是儲物房子的窗下,肯定內(nèi)里無人,取出鞋底的幼鐵枝,探入窗扇間的隙縫,挑起窗閂??缛胛輧?nèi),把窗門關(guān)好。
  習慣了房內(nèi)的光線,只見房門外有燈光透入,移身過去,貼耳門邊查聽外面動靜。門外沒有一點聲息,他正想推門外看,足音由左方傳來。項少龍嚇了一跳,暗叫好險,往后急退,躲在一個大柜之側(cè)。足音過后,項少龍又走出來,推門試探看去。外面是一道長廊,兩旁各有三道門戶,看來該是專責侍候單美美那組內(nèi)侍宮娥的居室。
  項少龍心中叫苦,若這么硬闖出去,撞上人時將避無可避。但假若現(xiàn)在不冒點險,待會服侍單美美的人要撿拾或拿取什么東西之時,他碰上人的機會大多了。項少龍猛一咬牙,闖了出去。后宮共分前后兩進,中間是個露天花園,現(xiàn)在他置身后進處,而最大的問題是他不知單美美的寢室究竟是前房還是后室,否則就不用現(xiàn)在似瞎子般亂摸亂撞。他迅速來到右方一個廊道交接的岔路處,正要往前院的方向搶去,兩名宮娥朝他走來,離他只有丈許的近距離。項少龍縮身回去,順手推開最近的一扇門,不理是否有人,躲了進去。尚未有機會看清楚形勢,門再被人推開,兩名宮娥走進來。無奈下項少龍急忙躲在敞開的門扇后,祈禱她們千萬不要把門關(guān)上。燈火亮起,方知道躲到后宮的膳房里來。兩女顯是來取食物去侍候單美美,徑自在櫥柜灶籠間撿拾搬弄,一點沒有注意到他這不速之客的存在。
  其中一名宮娥道:“她的心情非常不好,我還是首次見她罵人罵得這么兇哩!”
  另一宮娥膽小多了,低責道:“不要亂說話,給那些愛搬弄是非的小人聽到就糟糕。”
  不一會兩女托著香茗糕點等物離去。
  項少龍撲了出來,順手牽羊取去余下的糕點,躡手躡足追著兩女去了。
  項少龍展開渾身解數(shù),蛇行鼠竄,忽快忽慢,避過幾起內(nèi)侍,來到前進一座大廳。前頭兩名宮娥由大廳的后門進入該是內(nèi)廳的地方去。他肯定單美美寢宮的位置后,連忙翻上屋頂,直抵檐沿處,再以鉤索降下,弄開窗門,閃了進去。那是座較小的側(cè)廳,布置華麗,呈長方形,鋪著厚厚的地氈,踏足其上,頗感舒服。由于廳角的火爐沒有燃點,所以他可放心單美美不會到這里來。向南處有道大門,照方向該是通往內(nèi)廳去?,F(xiàn)在他對后宮的布局已大致把握。北面大門入口處是正堂,接著是兩重的廳子,又有東西二廂。而單美美的寢宮該在南面的那座大院子,兩鄰則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他把耳朵貼到門旁,留神傾聽。隱有聲息傳來,卻聽不到有人說話。若要找尋地道,這是最好的機會,否則若讓單美美回到寢室,將要錯失良機。項少龍于是又從側(cè)廳溜出來,片刻后他終于來到單美美的寢室里。這是間寬大而陳設華麗的房間,一角處燃起爐火,室內(nèi)溫暖如春,正中靠墻處放置一張?zhí)貏e巨大的繡榻,地上鋪著厚氈。與爐子相對的另一角擺放一面大屏風,不用說是解衣方便的地方。其它梳妝臺銅鏡小幾等物自是一應俱全,布置有序。項少龍大感頭痛,要在這么一個地方找條地道出來,不是辦不到,卻休想瞞過別人。
  首先他要把地氈全揭起來,甚至把榻子或家俱移開,那和搬屋怕沒有多大分別,怎能瞞過別人的耳朵?縱是所有人聾了,但單美美隨時會進來寢息,自己哪有時間把搬亂了的對象還原。最頭痛還是即使自己發(fā)現(xiàn)地道,但進入地道后將無法整理上面的凌亂局面,使人覺察不到有人移動過東西,那等若向魏人公告他是從地道離開的。
  正叫苦不已,房門敞開?;觑w魄散下,項少龍沒有時間穿窗而去,只好閃到屏風之后,蹲了下來,伴著他的正如所料是個精美的銅制夜壺,幸好壺子極其巧飾清潔,不會發(fā)出異味。他從隙縫往外望去,見到來的果然是貴為魏后的單美美,后面跟著一位宮娥,有點眼熟,記起是她以前在醉風樓時的貼身俏婢。單美美出落得更標致了,在華冠麗服的襯托下,透出以前所欠的富貴氣質(zhì)。她盈盈立在銅鏡之前,讓婢子為她卸下盛裝。
  女婢低聲道:“娘娘!不要擔心吧,項爺吉人天相,他又那么本事,自有脫身之法?!?br/>  項少龍先是聽聞自己之名大吃一驚,接著是心頭一陣感動。想不到一位風塵女子,與自己又一向不大和睦,只因自己舉手之勞般幫了她那么一回,反比龍陽君更是情深義重。
  在燈火下,單美美秀麗的玉容不見半點喜怒哀樂之色,淡淡道:“擔心有什么用,小卿,我不要房間這么光亮?!?br/>  小卿吹熄四盞燈后,室內(nèi)的燈火黯淡下來,另有一種柔和氣氛。
  項少龍心念電轉(zhuǎn),最后終放棄向單美美求助的強烈沖動,因為他不想破壞單美美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待會她登榻睡覺,他便溜出去找個地方躲它一晚,明天再返來找尋地道的入口。打定主意,他又從屏風后往外瞧去。單美美只剩下單薄的貼身衣服,把她玲瓏飽滿的曲線表露無遺。項少龍暗道難怪會有這么多見慣世面的男人迷戀她,因為她確是有充足天賦本錢的尤物。單美美幽幽嘆一口氣,打破室內(nèi)那似若凝成實質(zhì)的沉寂。
  小卿輕輕道:“大王今晚怕不會來了?!?br/>  單美美輕輕道:“現(xiàn)在他只想得到項少龍的人頭,怎還有閑心到這里來,夜了!你回去睡吧!”
  小卿施禮后推門去了。單美美轉(zhuǎn)身朝屏風走來。項少龍頭皮驟感發(fā)麻,單美美已和他來了個兩臉相對,四目交投。單美美低呼一聲,忙以手掩著自己檀口,不能置信地瞠目搖頭。
  項少龍苦笑道:“美美可是受驚了?”
  單美美驚魂甫定后,伸出玉手,拉起他的大手,往榻子走去。片晌后兩人在溫暖的繡被內(nèi)擁個結(jié)實。
  單美美獻上熱烈的香吻,低聲道:“你要人家怎樣幫你呢?唉!項爺真是神通廣大,竟有辦法來到這里找人家?!?br/>  項少龍本意并不是想來找她的,有點尷尬道:“美美到屏風后去不是要……嘿……”
  單美美俏臉一紅,橫他一眼,摟緊他的腰,夢囈般道:“好了,終可以和你睡在一塊兒?!?br/>  項少龍訝道:“美美真的垂青于我嗎?”
  單美美不好意思地道:“我是很易鐘情于有本領(lǐng)的男人的,不過很快又會厭倦,但對你確有些不同。你該知在目前的情況下,我再不必口不對心。初時我很恨你,你這人哩!總不肯把人放在眼里,想不到楊豫姐沒有說錯,你這人是外冷內(nèi)熱,只有你才肯那樣幫我的大忙。人家尚未有機會親口謝你哩!”
  項少龍笑道:“你剛才不是‘親口’謝了我嗎?”
  單美美霞燒玉頰,又主動和他熱吻一番,然后神色微黯道:“你對我沒有興趣嗎?為何毫無反應呢?”
  項少龍知她對男人經(jīng)驗豐富,察覺自己對她沒有正常的生理反應,故而自苦自憐。歉然道:“一來我覺得美美你已是有主名花,不該侵犯。最重要是現(xiàn)在身陷險境,正憂心如何離開,所以難以放開懷抱,和美美你享受魚水之歡?!?br/>  單美美釋然,旋又蹙起秀眉道:“你既能來,自然也有本事離開吧?”
  項少龍苦笑著把來此的經(jīng)過如盤奉上。
  單美美聽罷咬著下唇道:“你既然找到我門上來,我自然也要把你安全送走?!?br/>  項少龍享受著那“夜半無人私語時”的溫馨感覺,一顆心像溶化了般,咬著她小耳道:“這樣你可太危險了,而且有太多不可測知的變量在內(nèi),我不會讓你冒這個險?!?br/>  單美美一陣感動,嘆道:“世上恐怕只有項少龍肯這么為人設想。項少龍??!快想想辦法吧,只要我單美美辦得到的,我就肯去為你辦?!?br/>  項少龍把她摟個結(jié)實,把臉埋到她秀發(fā)里,嗅吸著她的香氣,整個人松弛下來,柔聲道:“你大王有沒有告訴你后宮內(nèi)有逃離王城的地道?”
  單美美嬌軀劇顫,嬌呼道:“我差點忘了!確有這么一條地道,就在寢室內(nèi)。”旋又苦惱道:“但開鎖的鑰子卻掌管在內(nèi)侍長手上,我打不開來哩!”
  項少龍大喜道:“那就更好,就算我走后給人發(fā)覺,你也可推個一干二凈?!?br/>  單美美奇道:“你懂得開鎖嗎?”
  項少龍挪開一點,細審她在柔和燈光下的如花玉容,微笑點頭,又輕吻她香唇,道:“你知不知道地道的出口在哪里呢?”
  他心情轉(zhuǎn)佳,開始感受到在被窩里廝磨的引誘力,生出肉欲的沖動。
  單美美顯是感受到他的壓迫,春意盎然地瞅他兩眼,再赧然埋入他寬闊的胸膛道:“大王說地道的出口在離東城城門不遠處一個養(yǎng)馬廄的天井處。”
  項少龍心中稱妙,如此就可憑快馬逃生。不過仍有東門那一個關(guān)口,心中一動,又問起她剛才到哪里去。
  單美美用力抱緊他,閉目呻吟道:“我是去看一位姊妹,明天她要到齊國去。唉!項少龍??!你不用這么快走吧!王宮的生活太刻板苦悶,可以活活把人悶死的?!?br/>  項少龍苦笑道:“后悔嗎?”
  單美美睜開美目,神色茫然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昨晚我夢見醉風樓,和豫姐像往常般在花園里玩拋球,唉!她們怎樣了?”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酸,問道:“他對你好嗎?”
  單美美呆了半晌,低聲道:“我真的弄不清楚,自登上王位,他變得很厲害,有時夢中也會叫著要殺某個開罪了他的大臣的名字。若非人家有身孕,說不定會央你帶我走呢?!?br/>  項少龍的欲火立時退得一滴不剩,清醒過來。暗忖在這等時刻,怎也得保留體力,自己前幾天曾大病一場,更不適宜和單美美顛鸞倒鳳。岔開話題道:“你剛才去見的姊妹,是否三大名姬之首的鳳菲?”
  單美美點頭道:“是的!我們還曾說起你來,她很欣賞你哩?!苯又d奮起來道:“不若求她掩護你出城好嗎?她是很有辦法的人?!?br/>  項少龍斷然搖頭道:“不!我不想牽累任何人?她為何要到齊國去?”
  單美美答道:“是為了齊王的五十大壽,聽說石素芳和蘭宮媛都應邀到那里去。包括秦國在內(nèi),各國都會派代表去賀壽。”
  項少龍聽得胡涂起來,訝道:“燕趙兩國不是和齊國交戰(zhàn)嗎?為何忽然和好起來?”
  單美美搖頭道:“對這種事我不太清楚。聽大王說,好像齊王到現(xiàn)在仍決定不了誰當太子,其中牽涉到田單的權(quán)力,所以大王很熟衷于齊國太子策立的問題。”
  項少龍現(xiàn)在自顧不暇,哪有心情去理會齊人的內(nèi)政,低聲道:“乖美美!快告訴我地道的入口在哪里?”
  單美美駭然道:“不要那么快走好嗎?我有辦法把你藏上幾天哩!待風頭火勢過后再走,不是更安全嗎?”
  項少龍斷然道:“不!我定要趁現(xiàn)在大雪時走,雪停后更走不了?!?br/>  單美美不舍地把他摟緊,凄然道:“摟著你,就像把往昔最可貴的全擁有了,你卻那么不停嚷著要走,項少龍啊!不要對人家那么無情好嗎?”
  項少龍心中一陣感觸,知道單美美并不是真的愛上自己,那是一種混雜了感激和懷念的復雜心情,加上深宮寂寞,所以渴望自己留下來陪她。他心中也不無憐惜之意,在她溫軟香滑的紅唇上輕輕啜一下,柔聲道:“我怎舍得無情待你呢?不過我現(xiàn)在須保留體力,以應付艱苦的逃亡生涯?!?br/>  單美美回吻他一口,臉泛紅霞道:“我不再逼你,但你總該有點表示,例如摸摸人家的身體,那將來就不致會輕易忘掉美美。”
  項少龍聽得心中一蕩。說真的,這么摟著一個豐滿而充滿青春活力的動人胴體,兼之陣陣幽香隨著被窩的溫熱送入鼻中,若說不血脈賁漲,就是騙人的。不由探手在她背臀間來回愛撫,單美美登時呼吸急促起來,水蛇般在他懷里蠕動揉貼,更挑起項少龍的情焰欲火。項少龍的手擴大了活動的范圍,由她的大腿上移至俏臉,其中不可對人言的過程,令這對男女生出既銷魂又刺激的偷情滋味。項少龍此時如箭在弦,不得不發(fā),正要翻身把她壓著,單美美推開他,嬌喘細細道:“地道入口在大衣柜里,下面是塊活板,揭起它可見到死鎖了的地道入口?!?br/>  項少龍驚醒過來,心中感激,知她是怕影響自己體力,所以強自克制。和她來了個熾烈得可把兩人熔掉的熱吻后,他跳下榻來,正要拉開柜門,想起一事道:“究竟有沒有別的入口?”
  單美美道:“御園內(nèi)有兩個入口,宮內(nèi)的人都知道?!?br/>  項少龍摟她一下,道:“那就更好,因入口既多,我走后縱使給人發(fā)覺,仍不會懷疑到你頭上來。”
  再纏綿一番,踏上逃亡之路。
  項少龍無驚無險從地道鉆出來,那是個養(yǎng)馬廄旁的大水井,出口在井壁中間,離開水面有七、八尺,還有石隙供踏足登上井口。他由井口探頭出來,雪已停下,天際微現(xiàn)曙光,一列馬廄排列左方處,還有幾間養(yǎng)馬人起居的房舍。這類養(yǎng)馬廄非常普遍,有公營的,也有私營的。馬匹多來自城外的牧場,供權(quán)貴和付得起錢的人購馬租馬。項少龍摸到馬廄里,正猶豫該不該順手牽羊偷他一匹,但又怕目標過于明顯。忽然有人聲傳來,嚇得他忙躲到一角,以喂馬的禾草掩蓋自己。來的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