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寧溪大叫了一聲,她沖上前一把從周正宇手里把手機搶了過來,她雙眼驚恐的看著手里的手機,“不,不行,我不想回去……”
躲在監(jiān)獄的黑暗角落里,只能被人呼來喝去安,只能蜷縮在泥土里瑟瑟發(fā)抖,那樣的生活,她不想回去。
再也不想了。
那是她一生的噩夢。
雇主似乎早已經(jīng)料定了寧溪的這種反應,“所以?”
寧溪死死地咬著下唇,唇瓣印出了一道血痕。
“我答應你?!?br/>
那經(jīng)過機器變聲粗嘎的嗓音笑了起來,從手機聽筒傳了過來,震的寧溪的手掌心都似乎有一點點麻。
“聰明的女孩,你知道該怎么做。”
接下來的話,寧溪也沒有聽清楚了,直到周正宇將手機掛斷拿回去,寧溪才猛地抬起頭來,“可是郁時年活不了了,我的慢性……”
“我的雇主已經(jīng)找了毒師杰克凱瑞,這兩天就回到,郁時年會醒過來?!?br/>
她也一直都知道,這個雇主很有能力。
否則,也不會把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監(jiān)獄里面帶出來,而且又偽造了另外一個她已經(jīng)在邊境自殺的假象,就連郁時年這樣心細如發(fā)的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而這次醫(yī)院的臨時火警演練,能指揮的動醫(yī)院高層,臨時緊急的下達這個命令。
又能請得動國際毒師,要知道杰克凱瑞可不是一般人想找就能找得到的。
這個雇主,究竟是什么人呢?
寧溪這樣想著,也就問了出來。
“周律師,您的雇主……您見過么?”
周正宇在手機上按了兩下,“不該知道的,就別去問,快出去吧,時間久了怕引起疑?!?br/>
寧溪點了點頭,便去轉動門把。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周正宇說,“作為你這次擅作主張用毒的處罰,三個月不能和你女兒通電話?!?br/>
寧溪的身子猛地僵住了,她搖著頭,“我知道錯了行不行,你不能這樣,我可以不見她,但……你不能不讓我和童童打電話……”
周正宇于心不忍,低頭避開寧溪看過來的視線,“這是雇主的要求。”
寧溪嘴唇顫抖著,“不行,你們不能這樣……不能……”
周正宇嘆了一聲,“雇主說,看你表現(xiàn),會適當縮短時間?!?br/>
過了幾秒鐘,寧溪才恢復了沉靜。
她在臉上抹了一把,轉身去開門,“我知道了?!?br/>
“拿上這個?!?br/>
周正宇遞過來一瓶噴劑。
寧溪面無表情的在噴劑上掃了一眼,接了過來,道了一聲謝謝。
外面的走廊上,濃濃的煙氣將整個走廊給籠罩著。
寧溪捂著口鼻,咳嗽了兩聲,迅速的往前跑,尋找著煙霧遮掩下閃著燈光的安全通道。
這個時候,走廊上還有消防人員出入,看見寧溪,大叫了一聲:“這里怎么還有人?!”
寧溪看過去,咳嗽的面色漲紅,視線都模糊了起來。
她急忙拿出來噴劑在面上噴了兩下,才舒緩了一下這種感覺。
“快點出去,這里需要通風透氣,不能停留?!毕绬T幫寧溪打開了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就好了一些。
寧溪來到了樓下的大廳,跟眾多被緊急疏散的病人病人家屬和醫(yī)護人員都等待在這里。
她找了一下,在這里面并沒有看到有郁家的人。
也難怪了。
郁家那樣的貴族豪門,在醫(yī)院里就算是緊急演習,也會有自己的貴賓休息室,何必和這些庸庸碌碌的普通人混在一起呢。
寧溪剛才哮喘犯了,雖已用了藥,卻還是身體很虛。
她找了一個角落,靠著墻邊坐在地上養(yǎng)精神。
身邊就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孩子在婦女的懷中不斷的掙扎哭鬧著,哭聲刺耳,寧溪太陽穴疼得厲害。
忽然,整個嘈雜的大廳仿佛是在一瞬間安靜了一下。
寧溪揉著太陽穴,順著眾人的目光朝著那大廳入口看了過來。
那人睨著窗外的陽光走進來,身上軍裝制服上的金屬裝飾被反光出金色。
竟然是厲洵。
厲洵的如同鷹隼一般的目光在周遭一掃,輕易的就落在了寧溪這邊。
他邁著軍靴走了過來。
寧溪扶著墻面站起來,腳步有點虛軟,“厲先生?!?br/>
她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跟著曲婉雪稱呼總是沒錯的。
厲洵頷首點了點頭,“能走么?”
“能。”
寧溪跟著厲洵走了出來。
“你剛才去了哪里?”厲洵配合寧溪的腳步放慢。
“剛才有一個醫(yī)生見我哮喘,正好有噴劑,就拉我去辦公室給了我一瓶?!?br/>
厲洵低頭,看寧溪手中果然是有一瓶再普通不過的治療哮喘的噴劑。
寧溪的眼光坦然。
她知道厲洵肯定是會去調監(jiān)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