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溪后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誰?!”
崔小桃走了出來。
她本來是出來扔垃圾的,看著這邊黑洞洞的,聽見有啪啪響亮的聲音,就過來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驚的她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寧溪竟然在扇自己耳光!
“我還沒見過這么死命的扇自己耳光的人?!?br/>
寧溪見是崔小桃,心里的大石頭就落了下來,也沒理她,徑直從她的身邊經(jīng)過,留下一句話:“該看的看,該聽的聽,不該看的不該聽的看了聽了,就容易活不長。”
崔小桃打了一個激靈,她咬了咬牙,“你真是個怪物!”
寧溪頂著半邊腫成豬頭的臉回到房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手指觸碰到腫痛的臉頰,嘶的疼了一下。
她轉(zhuǎn)身去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
“喂!”
崔小桃走到寧溪的身邊,扔給她兩個白煮蛋。
“往臉上滾滾,要不然明天你臉腫成豬頭了,可別說是我扇的你耳光?!?br/>
寧溪抓著兩個白水煮蛋,熱得燙手,很明顯是剛剛煮好的。
她看向崔小桃,忽的覺得這個女傭其實心地也并不很壞。
次日,寧溪臉上還隱隱能看到巴掌印,但是卻已經(jīng)不明顯了。
她在廚房準(zhǔn)備食盒,就聽見曲婉雪怒火滔天的聲音。
“她算什么東西!也不過就是一個家庭教師!還來跟我這邊顯擺!夫人讓她陪著又怎么樣?我還是少奶奶!我還是小少爺?shù)哪赣H!”
曲婉雪氣的把手里的牛奶杯給砸了,“你嘗了沒有?這么燙!你是不是想要燙死我?。 ?br/>
傭人連忙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叫人再重新端上來一杯。
曲婉雪抬眼就看見了手里拎著食盒的寧溪,叫住了她,“李娟,你過來!”
寧溪站住腳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少奶奶?!?br/>
“把食盒拿過來給我看看。”
曲婉雪打開了食盒,里面是足夠兩人的飯量,菜色明艷漂亮,營養(yǎng)均衡。
“我都已經(jīng)從醫(yī)院回來了!還送兩個人的飯菜做什么?撤下去一份!”
寧溪只能說好。
曲婉雪看著她,“李娟,你別忘了你到底是誰的女傭!別整天胳膊肘往外拐!”
“我不敢?!?br/>
“滾吧!”
最近這兩天,曲婉雪的脾氣越來越壞。
沒有郁時年的約束,在別墅里伺候的傭人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一個錯就被這位脾氣爆炸的少奶奶給以儆效尤。
寧溪卻已經(jīng)放開了。
自從曲婉雪同意她去陸輕澤的住處經(jīng)常走動培養(yǎng)感情,再到這次郁時年中毒事件她的證詞,就已經(jīng)把自己和曲婉雪栓在了一根繩子上。
在路上,寧溪給林管家打了個電話。
“現(xiàn)在是老夫人一個人在醫(yī)院么?”
林管家回道:“還有關(guān)小姐?!?br/>
寧溪便在一家合適的中餐餐廳里,又進(jìn)去要了一份早餐套餐,打包一同帶到了醫(yī)院。
她本是想把小菜也放到食盒里面,就當(dāng)都是從郁家?guī)С鰜淼摹?br/>
但一想郁老夫人那樣精明的女人,如果發(fā)現(xiàn)了反而不好。
她將食盒和外賣都交給了羅清怡。
羅清怡看著還有單獨的一份外賣,抬頭望向?qū)幭?br/>
寧溪十分抱歉的說:“羅姨,我還以為在醫(yī)院里只有夫人一個人,就只準(zhǔn)備了一個人的早餐,路上才聽林管家說了關(guān)小姐也在,我就在中餐廳買了幾樣小菜,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知道了?!?br/>
當(dāng)羅清怡將食盒擺上桌,把寧溪這一番話原封不動的轉(zhuǎn)述給郁老夫人。
郁老夫人眉梢向上挑了一挑,“讓她在外面候著?!?br/>
“是。”
羅清怡傳了郁老夫人的吩咐,寧溪等在外面的長廊上,有點忐忑。
過了半個小時,從休息室里面走出來兩個人。
羅清怡去送關(guān)佳悅離開,叫寧溪進(jìn)去。
寧溪推開門,就站在門口,低頭:“夫人?!?br/>
“過來一點。”
寧溪又走近了,就站在休息室正中間,還沒站穩(wěn),啪的一聲,老夫人重重的在桌面上拍下一掌。
“你剛才為什么說謊?”
寧溪嚇得哆嗦,“我、我……”
“我一早就叫清怡通知過廚房了,送兩個人的飯菜來,怎么又多了一份外賣?是不是大少奶奶回去,叫撤去了一份?”
“沒有,”寧溪忙說,“是我自己疏忽了,看少奶奶回來了,以為只有您一個人……”
寧溪這話說完,郁老夫人有十幾秒沒有說話。
寧溪簡直就好似是在度日如年。
她是在賭。
不管郁老夫人究竟是為什么要用這樣的話來試探她,但她現(xiàn)在是曲婉雪手下的女傭,與其出賣主子,倒不如維護(hù)主子。
郁老夫人忽然笑了兩聲,“好,你是叫什么名字?”
“李娟?!?br/>
“這幾天你不用回去了,就在醫(yī)院幫我好好地照顧少爺,”郁老夫人好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些護(hù)工蠢笨,還動手動腳的,讓人惡心!都給我辭了,咱們郁家又不是沒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