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竟敢對王爺如此無禮!”
隨著米嬤嬤的一聲斷喝,四五個壯漢已經(jīng)撲上前將魏蘼摁倒在地反押了雙臂。
“罷了?!?br/> 梁王淡然一語,魏蘼被放了開來,原本珠淚漣漣的一張粉臉,和著一地模糊的焦泥,整個灰頭土臉的狼狽相。
梁王望著這個咬了他一口又沖他狂吼的“小公公”,稍稍皺了皺眉。
他輕展衣袖,說道:“都退下吧。將大麥子收拾了,好生安葬。再查一下是否還有親屬,也一并好生地安撫。”
“是?!?br/> 米嬤嬤似還想說什么,只見梁王輕輕搖了搖頭,便住了口。
唯有蘇木默默地前來,用一方絹帕為梁王包扎手腕,而后靜靜地立于梁王身后。
魏蘼忐忑又心有不甘地站在原處,望著梁王扎著白絲絹的手腕,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千般求萬般愿的,卻從沒有想到過,與他面對面是這般的狼狽不堪。
嬤嬤領(lǐng)著眾人收拾大麥子的焦尸,稟了王爺便要退去。
“大麥子,大麥子……”一起奉詔進(jìn)府的宮人壓抑著的哭泣聲,似一聲聲重錘敲打在魏蘼的心上,其中一位名叫荷華的宮女雙目中的怨毒快要將她吞噬。
“都退下去吧,這里要清場了?!备l(wèi)開始驅(qū)趕,圍觀的下人們逐漸地散去。
這一番折騰,天已漸漸露出灰濛。
“稟王爺,此屋原本無人居住,日常只堆放些柴木等雜物,應(yīng)是不慎走水,大麥子逃離不及致死?!?br/> 府衛(wèi)進(jìn)焦屋中察看一番,給大麥子的死下了定論。
之前府衛(wèi)也探過大麥子的口鼻,確有烏黑粉塵,因而斷定為濃煙窒嗆而死亡。
梁王沉吟未答,只是揮退了府衛(wèi)。
“不一樣。”忽地,一聲稚嫩而憨然的聲音響起。
原來小葉子不知道什么時候來此,只穿著一件單衣,還打著赤腳,站在濃煙繚繞處,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樣。
米嬤嬤責(zé)道:“小葉子,你真不乖,這三更半夜的跑出來作甚……瞧你也不披衣也不穿鞋的,唉,又要著涼了……”
梁王揮了揮手止住了米嬤嬤的嘮叨,問道:“小葉子,是什么不一樣?”
“火和火,不一樣?!?br/> 米嬤嬤笑了:“這孩子又說糊話,火就是火,哪還有什么不一樣?”
梁王眉間蹙起,冷聲:“小葉子說不一樣,便是不一樣。米嬤嬤,領(lǐng)小葉子回去吧?!?br/> 米嬤嬤再不敢吱聲,領(lǐng)著小葉子悄然退了去。
魏蘼猛然驚覺,追著小葉子身后問道:“小葉子,火和火如何不一樣?”
小葉子睡眼惺忪,呆呆看了魏蘼片刻,卻立馬醒過神來,朝她伸出了一只小手掌來:“糖蓮子?!?br/> 魏蘼此時哭笑不得,只得假意哄道:“糖蓮子都在屋里燒成灰了,明兒個再給行不行?”
小葉子的眼神兒暗了下去,搓了搓眼,搖頭,夢囈一般地:“火和火就是不一樣。”
“不用再追問,他只需說不一樣,至于如何不一樣,那是本王的事?!?br/> 魏蘼想起,小葉子是一個心智不全的孩子,能洞觀毫厘,卻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