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執(zhí)著了。”聲音再次響起,這回聲音里有了情緒,像是在生氣的警告,“被打入惡魂殿就永遠出不來了?!?br/> 顧鶴年抱著盒子,輕蔑地笑了笑,“惡魂殿?沒有丫丫,不管在哪里,都是地獄?!?br/> “執(zhí)迷不悟?!?br/> 聲音再次響起,一陣狂風吹過,空中飄起一陣雪花。雪花打在臉上,冰冷地疼。顧鶴年被狂風吹的,有些站不住腳。踉蹌著往后退了兩步,顧鶴年倒在地上,緊緊地抱著他的盒子。
風停,狂舞地雪花逐漸消失。遠方,一個男子的背影出現(xiàn)在顧鶴年身前。
顧鶴年抬頭看著那個身影,手中的金光正在跳動??蓾u漸的手中的光越來越弱,直至消失。顧鶴年看著自己的掌心,又看向眼前的這個背影。
“你們渡者,難道就沒有感情嗎?”顧鶴年說著,嘶吼道。
“沒有?!甭曇粼俅雾懫?,男子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顧鶴年。
就在男子轉(zhuǎn)過身的一瞬間,顧刀刀的心臟瞬間暫停。從男子說話開始,顧刀刀就在緊張。當男子轉(zhuǎn)過身,顧刀刀看清楚男子的長相后,顧刀刀的心揪在了一起,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他。
姜幽轉(zhuǎn)過身,冷酷地說道,“沒有?!?br/> 顧鶴年絕望的笑了笑,“我用了二十年,才找到小丫。今天,我找到她了,說什么也不會讓你們帶走她!”
姜幽搖了搖頭,冷哼一聲,“哼,愚蠢。”
一伸手,姜幽隔空去奪顧鶴年手中的匣子。顧鶴年反抗,一不小心,匣子翻了。匣子的蓋子掉落在地,匣子中,一縷青色的煙霧飄了出來。
煙霧漸漸匯集在一起,變出個人型來。
這是一個長相溫柔的女子,顧刀刀不覺得這個女子有多看。但是,女子微笑著,很親切、很溫柔。女子蹲在顧鶴年身邊,一滴血紅的淚水從女子眼角滑落。
“小丫”顧鶴年喊著,抱緊秦小丫,將秦小丫護在自己身后。
“你們知道,亡魂出逃是什么罪名嗎?”姜幽問道。
顧鶴年沒有開口,只是張開雙臂,擋在秦小丫身前。
姜幽搖了搖頭,“想死,我?guī)湍?!?br/> 一陣紅光從姜幽身后傳出,紅光穿透顧鶴年的身體,將秦小丫拍碎。
受到姜幽的一擊,顧鶴年又吐了口鮮血。而秦小丫的魂魄碎裂,不再堅固。一陣風吹過,秦小丫的魂魄開始消散。
“小丫!小丫!”顧鶴年掙扎著跪在地上,伸手去觸碰秦小丫。
可手中的人,再也觸碰不到了。當顧鶴年碰到秦小丫的那一刻,秦小丫的魂魄徹底消散,隨著風一起消失在空氣中。
“鶴年”秦小丫凄惶地喊了一聲。而這個聲音,隨著秦小丫的消散,也消失在風中。
眼中滿是絕望,顧鶴年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吼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是你求的東西太多?!苯捻樦L的方向望去,秦小丫魂魄的殘片越來越淡,“身為魂師,就應該遵守魂界的規(guī)矩。”
姜幽嘆了口氣,手中的紅光再次亮起。掌風落在顧鶴年的胸口,姜幽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這一掌,顧鶴年真的受不住了。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顧鶴年的眼中落下一抹紅色的淚水。顧鶴年沉重地倒在地上,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厚厚的坑。睜大眼睛,顧鶴年抬頭望著天空。藍天、白云,是這樣的美麗。
差一點他就成功了。
嘴里吐出最后一口熱氣,顧鶴年睜著眼睛,牢牢地盯著那片藍天,然后停止了呼吸。
一陣微風吹過,姜幽的黑袍在空中微微漂浮。朝著顧鶴年走去,姜幽一路上連腳印也沒有留下。
走到顧鶴年身前,姜幽看著顧鶴年眼角的那抹紅色的淚痕,伸手化去了顧鶴年的軀殼,“魂師的魂魄太脆弱,身死便什么都沒了,你們注定只有一世的緣分?!?br/> 隨著寒風,一切都消散了?;ヮ欪Q年的軀殼后,姜幽也消失在原地。雪地上,只留下顧鶴年的一串腳印,還有一灘鮮血。
大雪開始下落,很快這個地方的血腥就會被掩蓋,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顧刀刀看著夜明珠中的一切,淚水已經(jīng)浸濕了衣領。
為什么?顧鶴年就這樣離開了嗎?為什么是姜幽?那個丫丫,就是秦小丫。顧刀刀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見到自己的母親。
只是一面,然后便徹底地消失,連魂魄都不再有。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此時的顧刀刀太虛弱了,喉嚨中發(fā)出的聲音都是沙啞的。
原本,顧刀刀還準備了許多話要對顧鶴年講。可是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了。
顧鶴年和秦小丫都消失了,連魂魄也召喚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