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冷靜,聽到宗景灝的提醒,她就有心里準(zhǔn)備,但是看到他,隱藏在心底的往事,那些傷,那些痛,一直存在。
  她以為她放下了,其實(shí)沒有。
  林國安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現(xiàn)在是他有求于人,臉都沒了,那還來的尊嚴(yán)?
  他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就跪在林辛言的腳邊,“言言,公司就要倒閉了,出現(xiàn)塌方的工程,和業(yè)主那邊起了沖突,傷了人命,爸爸也是走投無路了,你幫爸爸這一次。”
  原本因?yàn)楣こ痰氖虑?,他就面臨著官司,這又摻和了人命,好在林辛言給他的那個淺水灣的合同,他賣掉弄了些錢,把家屬安撫住,賠償大筆錢,私了了。
  可是工程塌方事件,相關(guān)部門的態(tài)度很嚴(yán)肅,他少不了被追究責(zé)任。
  公司因?yàn)檫@個工程投入的大量資金收不回,公司資金鏈斷裂,正面臨著倒閉。
  林辛言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男人,雙手緊握,微微的顫抖,不想承認(rèn)和他的父女關(guān)系,不想承認(rèn)她也曾被他抱過,不想承認(rèn)親熱的喊過他爸爸。
  就是這么個男人。
  此刻他跪下了。
  說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她的心腸真硬不到那個程度。
  林辛言不語,林國安以為她不愿意,眼里的血絲都聚在了中間,泛著駭人的紅,“你上次說的,我已經(jīng)按照你說的做了,我和沈秀情已經(jīng)離婚,她凈身出戶,我什么都沒給她?!?br/>
  這也是沈秀情失控的原因之一,她沒嫁給林國安時(shí),就是陪酒小姐沒錢沒勢,她嫁給林國安之后,就沒出去賺過錢,過著闊太太的生活。
  這樣被凈身出戶,她怎么存活?
  之前她已經(jīng)混熟了上流社會貴婦的圈子,讓她再去做哪些下等的工作,她接受不了。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高人一等生活。
  加上林國安把公司里的事情都怪到她身上,說公司會陷入這樣的危機(jī),都是因?yàn)樗桥诰盀暮蠊?,不但沒攏到人,反而害了他。
  還說,林辛言說只要和她離婚,就幫他度過公司的難關(guān)。
  所以強(qiáng)行把她拉去民政局把婚離了。
  而沈秀情把這一切都?xì)w根到宗景灝的身上,不是他裝瘸騙人,她怎么會讓林國安把林辛言母子從國外接回來?
  他不裝瘸,就不會讓林辛言嫁給他。
  就不會有后面的事情,她就不會害怕林辛言報(bào)復(fù),而瘋狂的想要替女兒得到宗景灝,也就不會落到一無所有,被凈身出戶的命運(yùn)。
  這一切都是宗景灝的錯。
  他不裝瘸,一切的軌跡都變了。
  林辛言想讓自己笑笑,可是笑不出來,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情啊。
  當(dāng)初的她和媽媽,現(xiàn)在的沈秀情。
  “言言,爸爸后悔了,真的,真不該拋棄你媽媽和你?!绷謬布t著眼,就差流眼淚了,“當(dāng)初不是沈秀情給我懷了兒子,我不會那么不留余地,你知道的,當(dāng)時(shí)你都十歲了,你媽一直沒再懷孕,我是男人,我需要個兒子——”
  “夠了!”林辛言聽不下去,兒子?兒子?
  她恨的指甲幾乎先進(jìn)掌心的肉里,卻不自知。
  她渾身都在顫抖。
  離他近的宗景灝發(fā)現(xiàn)了她激動的情緒,伸出沒受傷的手握住她的,緊緊的包裹在掌心。
  他的手掌寬厚,結(jié)實(shí),溫暖。
  卻莫名的能安撫人心。
  林辛言的心情慢慢的冷靜下來。
  “你先走吧?!?br/>
  “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