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安靜的夜里,除了母親淺淡的呼吸聲,就只有他略沉的嗓音,帶點兒勾人的喘息,撩得陸羨魚整顆心都亂了。
撲通、撲通。
一下,又一下。
像是要從胸腔跳出來一樣。
明明是很冷的秋天,陸羨魚卻感覺到從頭到腳都熱得要命,整顆心都滾燙起來。
季北川見她沒回消息,又一條語音發(fā)了過來:“行嗎,女朋友?”
陸羨魚貝齒緊咬唇角,緊握著手機的指尖都是燙的,她幾乎是顫抖著手打字:[看你表現(xiàn)。]
季北川:[什么表現(xiàn)?]
季北川:[舉個例子唄。]
季北川:[比如……嗯?]
都是她認(rèn)識的漢字,被他一說出來,就變了味兒。
陸羨魚覺得自己該買包去污粉,什么都能想歪。
她放下手機,略涼的掌腹覆上溫?zé)岬哪橆a,涼得她瞬間回神。
窗外清風(fēng)明月,繁星正璀璨,好像一切都那么美好。
美好到她一顆心都想落進了蜜罐子,甜得膩人。
陸羨魚重新拿起手機,打字回他,或許是心情甜太甜蜜,字里行間都透著撒嬌的味道:[不要,你快點兒睡覺去。]
季北川:[我聽女朋友的話,有獎勵嗎?]
陸羨魚只覺得這人太厚臉皮,高冷回了句:[沒有。]
她躡手躡腳爬上床,季北川又一條語音發(fā)了過來。
低沉,略啞的嗓音敲擊陸羨魚耳膜:“晚安,女朋友。”
陸羨魚彎了彎唇,放下手機入眠。
晚安,男朋友。
-
頭天睡得太晚,第二天早晨起床,陸羨魚腦袋還是暈乎乎的,被媽媽叫起床時,她伸手抱住冬雪腰,軟軟撒嬌:“抱?!?br/>
冬雪有點兒無奈摸了摸她腦袋,幫陸羨魚整理略亂的頭發(fā),輕笑一聲:“再不起來,上學(xué)就要遲到了?!?br/>
聽到遲到兩字,陸羨魚瞌睡蟲立馬兒沒了,下床洗漱換衣服。
昨晚寒流突襲,南城氣溫驟降。
今天周六,不需要穿校服,陸羨魚在衛(wèi)衣外加了件羊毛絨的外套,又圍了條圍巾,遮住半張白皙的臉蛋兒。
冬雪要去機場接陸潤之,叫陸羨魚起床后就收拾出了房間。
庭院里,季北川站在兩棵常青樹交接的樹蔭下,少年身姿修長,黑色的沖鋒衣外套拉鏈拉了一半兒,露出線條流利的肩頸,鋒利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既痞又壞。
季北川看見冬雪出來,立刻出聲打招呼:“阿姨,早安。”
“早?!倍┩A四_步,眸帶贊賞打量季北川一眼,又笑得意味深長:“等羨羨嗎?她還在洗漱,一會兒就出來了。”
被岳母看出來心中所想的季北川:“……”
冬雪說:“我還有事先走了,羨羨腳受傷,你幫忙多照顧一點兒,麻煩了?!?br/> “不麻煩?!奔颈贝ㄟB忙開口。
冬雪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陸羨魚收拾好從房間慢吞吞走出來,看見在院子里的季北川,四處張望,不見自家老媽身影,問他:“我媽呢?”
季北川過去接下她手里的書包,單手背在肩上,答了話:“阿姨出門了,走之前和我說——”
陸羨魚不敢在家和季北川過于親近,慢慢挪動腳步往外走,一邊和他說話:“說什么?”
出了門,季北川握住她手,放進自己衣兜里:“說——”
“讓我好好照顧你。”
陸羨魚腳步一頓,內(nèi)心升起某種可怕想法。
她媽不會發(fā)現(xiàn)她早戀了吧????。?!
“發(fā)現(xiàn)了又能怎樣?”季北川瞧她一臉驚恐,彎腰輕捏少女臉頰,“瞧阿姨那樣,應(yīng)該對我挺滿意的?!?br/>
陸羨魚抬眸,眼神無語:“……你能要點兒臉嗎?”
“要臉做什么?”他牽著她手慢慢走,語調(diào)散漫,“要你就行?!?br/>
陸羨魚無語扯了扯唇,懶得再理這厚臉皮的家伙。
走出小巷,季北川叫的網(wǎng)約車也停在巷口,他拉開車門先讓陸羨魚上車,后再坐進車內(nèi)。
車子向前行駛,停在九中門口。
陸羨魚和季北川從車上下來,她是受傷的腳先著地,一個沒穩(wěn)住,直直栽進季北川懷里。
季北川抱住她腰,笑她:“慢點,女朋友?!?br/>
正值上學(xué)高峰期,校門口來往都是學(xué)生,瞧兩人親昵姿態(tài),忍不住議論出聲:“臥槽,陸羨魚和季北川這么牛嗎,大庭廣眾之下抱在一起?!?br/>
“他倆應(yīng)該是真的在一起了,校霸和星二代的戀情啊,太他媽好磕了吧?!?br/> “……”
稀稀疏疏的笑聲傳進陸羨魚耳朵,她臉紅從季北川懷里離開,用手戳他胳膊:“趕緊走,我不想被當(dāng)猴瞧?!?br/> “好?!?br/> 季北川勾唇笑了下,拉著陸羨魚的手走進學(xué)校。
校門口有查學(xué)生儀容儀表的老師,見兩人光明正大牽手走進來,沉著臉叫他們:“欸,那兩個牽手的學(xué)生,過來一下?!?br/>
陸羨魚有點兒害羞,要松開季北川的手,被他緊握住。
她咬唇:“季北川,趕緊松手,沒看見老師來了嗎?”
老師往這邊過來,一臉冷漠打量兩人:“你倆這是赤果果的早戀,有沒有把校規(guī)校紀(jì),放在——”
“老師?!奔颈贝ù驍嗨脑?,一本正經(jīng)的說,“陸同學(xué)腿受傷了,我是扶她去教室,這是同學(xué)之間互幫互助,哪里是早戀。”
老師狐疑看一眼陸羨魚:“是這樣嗎?”
學(xué)校有關(guān)高二八班季北川和陸羨魚之間的流言如潮,眾老師也是聽過一兩句,不過沒逮到典型行為,也不能拿他們怎么辦。
“是不是這樣,陸同學(xué)?”季北川對她笑了下,黑眸促狹濃濃。
陸羨魚輕磨后槽牙,微微點頭:“是?!?br/>
老師本來不信,可瞧兩人一唱一和,也沒辦法,只得方兩人離開。
臨走前,還警告他們:“以后不許在學(xué)校過度親密,有壞校風(fēng)校紀(jì)?!?br/>
季北川笑嘻嘻應(yīng)下:“好的,老師?!?br/>
到了高二八班門口,陸羨魚伸手甩開季北川,惡狠狠瞪他:“今天一天,都別和我說話?!?br/>
她轉(zhuǎn)身向教室里走,季北川拿著她書包輕晃,慢悠悠的說:“書包不要了?”
“……送給你了。”
氣鼓鼓的聲音,一瞧就是炸毛了。
季北川沒敢再逗下去,長腿一跨,走進教室。
把書包放在陸羨魚桌上,從衣兜里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遞到陸羨魚面前,低聲哄她:“吃糖?”
陸羨魚眼皮輕掀,看他一眼:“撕開?!?br/> “好。”他無奈應(yīng)下。
把撕掉包裝紙的大白兔奶糖喂到她嘴邊,“小朋友,吃糖。”
陸羨魚哼了一聲,拿過他手里的糖喂進嘴里,含糊不清道:“以后…在學(xué)校,不許過度親密,不許亂來,…不許……”
連著好幾個“不許”,聽得季北川眉心突突跳。
時間還早,教室沒有多少學(xué)生,他略俯身,湊近她耳邊,壓低了嗓,控訴她:“陸小魚,你這他媽是談戀愛,是和我玩地下情呢。”
陸羨魚差點把糖塊咽了下去,嗆得連連咳嗽,水眸微紅瞪他:“不樂意嗎?”
季北川被她弄得沒了脾氣,認(rèn)命般的說:“樂意?!?br/>
誰讓他喜歡她。
陸羨魚倒真沒有要和季北川玩什么地下情的心思,只是他們還小,而且她爸今天會來南城,要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進他老人家耳朵里,她另條腿也得廢。
她避開班上人視線,握住他手搖晃,軟聲撒嬌:“先委屈你一下啦,等我們畢業(yè)就好了?!?br/>
季北川這人天不怕,地不怕。
遇見陸羨魚后,最怕就是這小丫頭撒嬌,只要她一撒嬌,他立馬兒能敗下陣來。
他握緊她手,無奈的笑:“真是敗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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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就到十二月,南城徹底入了冬,不過地處南方,只是溫度下降,并沒有下雪。
三校聯(lián)誼會定在元旦,高二八班出的節(jié)目是古典舞,向芊芊作為文娛委員在班上抓壯丁表演節(jié)目,因三次月考將近,并沒有多少人愿意報名參加。
她把主意打到了陸羨魚身上:“羨羨,幫個忙唄?!?br/>
前兩次月考陸羨魚成績穩(wěn)定上升,無論班級排名還是年級排名都前進一大步。
她正忙著刷題,聽見向芊芊的話,抬眼:“表演就算了,忙得很?!?br/>
向芊芊撒嬌:“有多忙嘛,來參加好不好?”
陸羨魚在括號里寫上正確答案,眼皮都沒抬:“忙著戀愛,忙著學(xué)習(xí)?!?br/>
“真不參加???”向芊芊見名額還差好幾個人,有點兒氣餒趴在桌上,“我上哪兒去找人嘛?!?br/> 陸羨魚唇角彎彎:“相信你,可以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