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周洋都睡得迷迷糊糊的。也許是沙發(fā)睡得不習(xí)慣,也許是心里有事,一會兒在夢里,一會兒又清醒過來,折騰到天快亮的時候總算睡塌實了,但鬧鐘非常準(zhǔn)時地在8點鐘尖叫起來,周洋瞇著眼睛踉踉蹌蹌爬起來,只覺得頭昏腦漲,渾身酸痛,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浴室里用冷水狠狠刺激著身體,十分鐘以后再出來時終于找回點活人的感覺了。“沈菁!你去不去公司?”周洋邊系領(lǐng)帶邊用皮鞋敲門。
里邊毫無動靜。
“沈大腳,你別過分?。∧憔退悴蝗ス疽膊荒艽粑壹依?,我命令你現(xiàn)在就起來!”
還是毫無動靜。
周洋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嘟噥道:“難道半夜暴斃了?”
“你才暴斃了呢!”房門“呼啦!”一聲拉開,沈菁頭發(fā)蓬亂,睡眼惺忪地看著他,張嘴打了個憨態(tài)可掬的哈欠?!拔也蝗ス玖耍葧夯丶易龉φn。”
“這可是你說的,說話要算話!”周洋一邊向外走,一邊又關(guān)照道:“錢我放茶幾上了,五百塊夠你花幾天了,你走時別忘記關(guān)門窗!”
沈菁往茶幾上看了一眼,懶洋洋地探出手拿起錢,然后往臥室門框上一靠,沖他揮了揮那五張票子,“拜拜!”
周洋回頭看了一眼,嚇了一跳,“我暈,這都什么和什么呀,真是的……”
“你說什么?”沈菁繼續(xù)揮動著手里的票子。“砰——!”回答她的是響亮的關(guān)門聲。
整個上午周洋都是在公司里正常工作,十一點半的時候他離開公司,從辦公大樓的后門出去,叫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他怕警察跟蹤,所以沒開自己的車。而且讓出租車司機(jī)繞著公司附近的幾條馬路兜了好幾個圈子,確信沒人盯梢之后才直奔目的地。
石橋底下行人寥落。周洋很小心地轉(zhuǎn)了一圈兒才慢慢來到石橋下邊,左右看了看,沒見到哥哥的人影,抬手看看表,離12點還差兩分鐘。
掏出一根煙點上,回頭見那路燈下的雙人長椅空著,便走過去坐下。這里風(fēng)景可謂獨好,前面就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再前面,便是高聳如林的幢幢大廈,一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
忽然,身旁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周洋扭頭一看,渾身的寒毛立刻豎了起來。
一個身材魁梧,背卻微微有些佝僂的男子走了過來。他戴著一頂鴨舌帽,帽沿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半張臉,但周洋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
“哥!”周洋站起來。
哥哥卻往長椅上一坐,左右看了看,輕聲道:“坐下說?!?br/> “哥,你到底有沒有沒殺人?”周洋開口就問,他現(xiàn)在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哥哥沉默了幾秒鐘,點了點頭:“是我殺的?!?br/> “什么?”周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身汗如雨下。“你……你怎么可能殺人呢?你……為什么要殺他?”
“你就別問這么多了?!备绺绲穆曇粲行┎荒蜔?,頓了頓,說道:“我找你,是想讓你給我籌點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