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念頭才起,就被莊無道果斷的否決。想起了不久前,發(fā)生在河岸碼頭上的刺殺。
????這越城東吳,說不定不久后就會成為是非之地,再次重復(fù)六年之前的故事。自己躲都來不及,怎能主動跳進去?
????北堂家的二等供奉,固然是地位尊崇,每年也能領(lǐng)到不遜于大宗派弟子的丹藥。然而若是遇到北堂家危機,需要自己拼命的時候,那又當(dāng)如何是好?
????莊無道是從爛泥堆里爬起的人,在越城混了十余年。知曉這世上從沒天生掉落的餡餅,付出從來都與回報等勾。更知北堂家的狠辣手段,若是時局險惡,需要自己去送死時,那么北堂家的人絕不會猶豫。
????反倒是離塵宗,那道業(yè)天途固然兇險。然而大樹底下好乘涼。離塵宗乃當(dāng)世大派,存在已有萬余年之久,勢力磐固不搖。有如一張鐵幕,牢牢遮蓋了東南之地,地位超然,天一諸國中無人敢惹。無論哪方面,都被是北堂家可比擬。只需入門,就可安安心心修行。
????然而這北堂蒼絕的招攬之言,自己又該怎么回復(fù)?
????莊無道正籌措著言辭拒絕,旁邊不遠(yuǎn)的北堂婉兒,卻已是站起了身,目光復(fù)雜,朝著北堂蒼絕微微搖頭:“伯父毋需如此!我與他先前已定下了賭約。如今既然輸了,就不能如此搪塞了事?!?br/>
????那北堂蒼絕聞言詫異的揚了揚眉,而后莞爾:“婉兒你自小便是有主意的,就依你便是!我看他志向高遠(yuǎn),不是池中之物,小小的北堂家,怕也不在他的眼中?!?br/>
????雖是在笑,莊無道的渾身上下,卻是不自禁的一陣?yán)浜沽芾?。聽出了這位越城第二強者語中暗含的不滿與殺意。
????對于北堂婉兒的言語,則更覺意外。難道這位,還真打算實現(xiàn)諾言不成?動用北堂家的力量,不惜代價,將他送入離塵宗門內(nèi)?
????此女今日能不當(dāng)場翻臉,如約放他們?nèi)穗x去,人品就算很不錯了。
????北堂婉兒卻渾然不覺,再次往莊無道看來時,神色已恢復(fù)如常:“莊師兄,離塵宗當(dāng)世大宗。我與你雖定下賭約,然而那內(nèi)門弟子的名額,實非我北堂家所能操縱。不如打個商量如何?師妹我無能為力,然而也不愿做個背信之人。那名額我無法給你,卻愿給師兄你一個機會!”
????“機會?什么機會?”
????莊無道詫異地反問,暗中則用力捏了捏拳,心想這世上果然是沒這等樣的好事。此女說是能給他一個機會,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不過權(quán)且聽一聽,也是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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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船上的船夫早就跳水逃走,無人操縱。此時更是千瘡百孔,破破爛爛。船底更被的北堂婉兒的破甲尖鋒指打穿了數(shù)個孔洞,下面汩汩的進水,眼見已是離船沉不遠(yuǎn)了。
????不過有北堂蒼絕這位練氣境后期的修士在,以靈力操縱水流,使渡船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目可狭吮卑丁?br/>
????這里早就有幾輛北堂家的人在等候,馬原林寒兩個一下船就被人看押著。莊無道卻被單獨禮請,坐上了北堂琴的那輛豪華馬車。
????車上僅有三人,除了北堂婉兒之外,就只有北堂琴與北堂蒼絕而已。后二者都不說話,只有北堂婉兒,興致盎然的上下盯著莊無道打量。就像是首次認(rèn)識一般,對于之前的敗北,也似是全部不以為意。
????讓莊無道頗是驚訝,他原以為這北堂婉兒心高氣傲,斷然不可能接受敗局,尤其是敗在他這樣的小人物手中。
????然而這位北堂家的小公主,此時卻并沒表現(xiàn)出多少沮喪惱羞之意,反而是巧笑倩兮,落落大方。與先前在船上時蠻橫霸道的女武癡形象判若兩人,氣質(zhì)百變,性情也讓人難以捉摸。
????馬車緩緩而動,正是駛向離塵學(xué)館的方向。那北堂婉兒也終于開口入了正題:“所謂的機會,自然是離塵學(xué)館那三個名額。莊師兄就不覺心動?能走正途入門,又何需行險,闖那兇險難測的那道業(yè)天途?”
????莊無道心神微震,他是有意經(jīng)道業(yè)天途拜入離塵宗門下,可這北堂婉兒又是如何知曉的?
????胸中也頓時恍悟,今日之事,只怕絕不是什么巧合。哪怕真是在這河中渡船巧遇,這北堂婉兒的討教比武,也多半是故意居多。估計是早就存心試探他的修為實力,今日遇見后,則恰好順手為之。
????一思及此,莊無道的面色頓時鐵青一片,難看無比:“北堂小姐說笑了,我莊無道雖欲拜入離塵宗門下。然而自問不過是一介街頭混混,豈敢與越城權(quán)貴相爭?也不敢當(dāng)小姐師兄之稱,小姐直喚我名便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