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圓球在紫山上沉了沉,落了下去,青色的天空中一張黑色的大幕徐徐升起,大幕拉過天空,寒星點點。
深邃的夜空下,一處恢宏的城堡中,燈火璀璨,樓影飄渺。偶起的微風拂過樓間的巨樹,沙沙地呢喃。
城堡的一隅,一座獨樓靜默在黑暗中,周圍的燈火加深了它的黑暗,偌大的城堡之中,它似被遺忘的角落,孤獨地迎接夜色的擁抱。
一樓的一個房間內(nèi),一個身影盤膝坐在床上,周身有淡淡的霧氣縈繞,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時隱時現(xiàn),背上兩點波光閃閃爍爍,偶爾爆出燦爛的紫色光芒。
從下午被帶到這個房間起,他就直接坐到了床上。掃一眼簡單整潔的房間,感應著腳步聲的遠去,他直接進入了修煉狀態(tài)。之前的一場廝殺,這會兒讓他感受到了一絲疲乏。
幾息吐納,幾番循環(huán),他的氣息恢復到了巔峰狀態(tài),睜開眼時,夜色已經(jīng)彌漫了房間。
他沒有起身掌燈,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把丹藥吃了下去。這個時辰該是晚飯的時間了,但無人來打擾他,如是把他忘記了。他并不計較,身上帶著好多丹藥,抗上幾天沒有絲毫的問題。
吃下丹藥,胃里有了暖意,嘴角浮起一絲笑容,他想到了東門雪那丫頭。本來東門來泰已經(jīng)送了幾瓶丹藥給他,小丫頭說離家遠行必須多多益善,又偷偷地多給他準備了一些。
坐在床上想想小丫頭,想著一路走來的經(jīng)歷,中午時分那一場廝殺就來到了眼前。他首先想到的是打斗的經(jīng)過,當從南宮燕的神情和自己的感覺中判斷出對手是要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那一刻起,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兌現(xiàn)自己的一個承諾,當時在斷背崖上,他曾經(jīng)狂傲地許下諾言:殺我者,唯有我自己。這個承諾是否荒謬,是否不切實際,他不想理會,他只知道,這是自他的心底發(fā)出的,最直接的吶喊。
感應一下對手的實力,雖然很強,但沒有超過銅念境中境的巨大威脅,他確定了直接迎戰(zhàn),而不是跑路。若真有幾個銅念境后期高手,在被包圍的狀況下,他并不想拼命,他相信,御風術下,神級以下的武者還攔不住他的腳步。
無緣無故被劫殺,心底的憤怒如火焰般燃燒,他也不想壓抑這道怒火,他要讓這道怒火熊熊燃燒,燒毀眼前的一切。
紫玉劍在東門旗的嘴中被說成了易折的脆枝,他現(xiàn)在還沒有與其溝通為一體,在沒有劍法的狀態(tài)下使用它,就成了一把砍刀,無疑是危險和滑稽的,可此時此刻,他只能借助它,來發(fā)泄他心中狂暴的怒火。所以,他沒有猶豫,第一次正式抽出了它,哪怕折毀,也在所不惜。
紫玉劍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他的心顫動了一下,為的是那一種自然和親切。在他的感覺中,并沒有使力,紫玉劍就那么提起,偎依進他的手掌,緊實貼切,宛如自身手臂的延伸,璀璨的紫光劃過天際,將他的氣息提振到一個巔峰狀態(tài),鼓蕩著他心底的火苗越燒越旺。
廝殺演變成了一邊倒的殺戮,紫玉劍不著法度地砍瓜切菜,讓白凰在揮灑的暴爽中,無意褻瀆了一句東門雪那丫頭:你妹啊,東門旗,騙我呢!
此刻,坐在床上,白凰伸手拔出了紫玉劍,紫色波光閃閃爍爍,照亮了夜色彌漫的房間。
事實證明,這不但不是一把易折的長劍,其堅韌度還要遠超普通的長劍,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寶劍。
紫玉劍在他的膝上橫陳,紫光微閃。
“那個人應該是南宮黎吧?!彼氖种篙p輕撫過紫玉劍身,紫玉劍如是被拂動的琴弦,用跳躍的紫色光波代表了一串音符。
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雙猙獰的眼神。
當他在殺戮的最后時刻,南宮燕的那聲嘶喊遲滯了他的腳步,蒼白的臉色,哀怨無奈的眼神,雖然無語,白凰卻在瞬間明白了一切。她身后擋住的,此刻正用一雙猙獰的眼眸瞪視著自己的,應該是他見過一面的南宮黎。也在這同時,他心底的怒火再次燃起,紫玉劍以迅雷之勢奔向南宮黎,卻在襲胸的一霎,下移,刺進了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