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望舒叮囑完注意事項,走到門邊開門時,又停下來,肩膀抖動不停。
許久,才用了不確定的語氣問,“你,可認識一個叫付望斷的人?”
秦釋之瞇起眼睛,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認識?!?br/> “哦?!备锻婕绨蚨秳拥脜柡?,他在那停頓了好久,之后才滿腔失落地搖搖頭,“那,算了?!?br/> 他打開門出去的時候,原本偉岸的身影,竟有些孤單憔悴。
“付太醫(yī)?!鞭然酆土_燕迎上來,“太后娘娘怎么樣了?”
“現在還沒清醒,不用擔心,醒來只是時間問題?!备锻娑硕ㄉ瘢澳銈儍蓚€,跟我來一下吧。”
奕慧和羅燕有些不放心江晚?!艾F在她需要靜養(yǎng),你們過去打擾反而會加重病情?!?br/> 付望舒云淡風輕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莫名的惆悵,“我有些事想請你們幫忙?!?br/> 古書上說,一定要聽大夫的話。
奕慧和羅燕雖不懂醫(yī)理,卻懂得這個理。
這付望舒風度翩翩,一看就是個比較靠譜的,不由得放下心來。
“付太醫(yī)要我們幫什么忙?”彩絲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屋子里,嘴角浮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去御花園?!备锻娉?,朝服上的祥云花紋被捏得變形,“我已經讓人封鎖了那里?!?br/> “御花園……”奕慧臉色慘白。
聽說御花園里那尸體非常非常慘,只是看一眼就會做噩夢。
“我,我可以……”
“去瞧瞧吧?!绷_燕拽著奕慧的袖子往前走,“不就是個死人么?有什么可怕的。我倒是瞧瞧,那尸體有什么鬼怪之處,竟讓我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太后娘娘驚懼成這樣?!?br/> “要是被我發(fā)現了有誰對太后娘娘不利,我一定要將他抓出來千刀萬剮扔出去喂狗。”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提高了嗓音。
付望舒一行人離開疏御宮之后,秦釋之才算放下心來。
他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她身邊。
江晚的臉色奇差。
冷汗淋漓,被褥都已經濕透了。
她緊緊地皺著眉頭,表情里帶著驚懼,像是在夢魘中遇見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秦釋之靜靜地看了她半晌,細長的手覆蓋在她的額頭上。
額頭上溫度很高,似乎,在發(fā)燒。
“你這是夢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他低聲,像是在自語,“正是十八歲大好年華,又從小被捧在手心里,會有什么可怕的記憶?”他說著,驀然想起付望舒的話。
愛上了她么?
真是可笑。
他,只不過想要接近她,占有她,玩弄她,然后在她放松警惕的時候狠狠地摧毀她。
如此而已。
他怎么可能愛上她?
可真是個不好笑的玩笑。
秦釋之想到這里的時候,看著在夢魘中驚懼不已的江晚,心中煩躁不已。
他隨手拿了一個茶杯,喝了一口茶,粗暴地喂到她嘴里。
沒有吞咽意識的她被茶水嗆著,猛烈地咳嗽。
驚懼,痛苦,難受,咳嗽……
看到她被折磨時,他的掌心開始發(fā)熱,那股熱流涌向四肢百骸的時候變成興奮。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身體在變化。
“該死!”秦釋之咬著嘴唇。
看到她痛苦無奈,劇烈掙扎的樣子,他竟有了反應。
“江晚,你這個!”他身上帶著殺氣,殺氣冰寒,在碰觸到她的肌膚時,她明顯抽搐了一下。
衣服碎成一片片,飄揚如雪。
他單手彈了彈床幃,淡藍色的床幃遮蓋住他們。
毫無憐惜,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驚懼中的江晚渾身顫抖,聲音也帶著哭腔。
身體反應更加劇烈。
“江晚?!彼傲怂拿?。
“不……”江晚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一起,她在顫抖,在劇烈顫抖。
原本還算好看的小臉,大概是因為太過恐懼擰在一起。
“江晚!”秦釋之的聲音大了一些,“痛苦么?”
“難過么?”
“你可還記得,你對我做過什么?”
“我想,你這種被捧在掌心里的掌上明珠,嬌生慣養(yǎng),一定不記得吧?!彼谥槪缈耧L暴雨一般,在她身上留下粗暴的痕跡。
很疼。
身體疼痛無比。
江晚在抽泣,在無限循環(huán)的噩夢中,前世發(fā)生過的種種事情走馬觀花一般出現在腦海中。
滿城血風腥雨,她眼睜睜地看著涂山家的人被滿門抄斬。父親母親的頭顱在暴雨中滾到她腳下,死不瞑目地盯著她。
他們在怪她,怪她拖累了整個江家。
她看到年幼的弟弟被賣到青樓當小倌,在小皇帝的特意指使下,被活生生折磨死。他臨死之前,無比怨念地咒罵著她。
她看到,對她寵溺無比的哥哥被五馬分尸……
那些噩夢一般的陰影,在腦海中無限回放。
父母的死不瞑目,弟弟臨死之前痛苦的哀嚎,哥哥的慘死,這些不停地在眼前閃現,她想逃離,身體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固定住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