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守財奴
暮色,一條泥路斜著往上,兩側的樹木隨風搖擺,宛若張牙舞爪的鬼影。
一支隊伍在這泥路上前行,留下了深深的車轍,可見車上東西的份量。
隨行的人大多穿著黑色勁裝,攜帶兵刃,一看就是走鏢的行頭。
鐘余海剛好是這趟鏢的鏢頭,走在最前頭。
走了這么多年鏢,他看起來依舊穩(wěn)健,很得弟兄看重,可不知不覺間,他已對這行厭倦。
可他一時又撂不下攤子,看著身旁那頭埋頭拉車的驢,他竟生出了自己也是一頭驢的錯覺。
生活中仿佛有一條無形的鞭子,在抽打著他,在逼著他前行。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他不由得催促道:“大伙兒加把勁,到了前面的鎮(zhèn)子就能好好歇一歇了?!?br/>
雖然麻木,可他依舊不敢放松警惕。
夕陽已完全沒入了山林里,于是四周那些隨風搖擺的野樹就更顯猙獰。
鐘余海眼觀八方,帶著隊伍不斷往前。
走著走著,他忽然聽見了有人在悉悉索索的低語,就像是有人商議著什么。
走鏢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鏢師的隊伍里并不排斥人談笑解乏。
可是聽到這聲音,鐘余海心頭忍不住心頭生出了一抹異樣,緣于他聽不清他們是在講什么,總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對,不懷好意。
想起這個詞匯,鐘余海心頭就有些不舒服,于是扭頭說道:“別說話了,抓緊趕路!”
隊伍一下子安靜下來,那悉悉索索的聲音也不見了。
可是沒過多久,那種聲音又出現(xiàn)了。
鐘余海心頭煩悶,再次扭頭,神情嚴肅道:“說了安靜,怎么還有人不聽?”
這次出門,因為人手不足,他帶了些新人,不由得心想這新人真是一年不如一年,連點規(guī)矩都不懂。
他在想著,得找個機會好好調教調教這些新人。
因為他的嚴肅,這次隊伍比之前更加安靜。
可是走著走著,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
鐘余海一揮手,讓隊伍停下,一臉陰沉道:“誰在說話!”
隊伍一下子變得格外安靜,只剩下了風聲在呼嘯。
他隱隱判斷出那聲音是從隊伍尾部傳出來的,走了過去,下令道:“于彪,清點尾巴人數(shù)!”
“是?!?br/>
走鏢如果人數(shù)多的話通常會分組,所謂的“尾巴”就是指負責押后的行列。
他的老手下于彪麻利的數(shù)著隊伍的人數(shù),可數(shù)著數(shù)著,竟然慢了下來。
鐘余海挑眉道:“怎么了?”
于彪神情怪異道:“多了一個?!?br/>
走鏢最忌諱的是不知不覺間有人掉了隊,少了人,這忽然多出一個人還挺罕見,甚至隱隱有些嚇人。
鐘余海后頸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下令道:“燃燈!給老子數(shù)清楚!”
昏黃的燈盞很快亮了起來,于彪手拿著燈盞再數(shù)了一遍,臉色發(fā)白道:“老大,是多了一個,有十四個。”
“尾巴”是十三人,是他出發(fā)時就定好的。
鐘余海拔出了佩刀,說道:“一個個認!”
這里面有新人,有的只是面熟,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中還真不好認出誰是誰。
道路旁的野林一片漆黑,像是藏著不少不懷好意的目光。
于彪開始認人,而與之同時,鐘余海發(fā)現(xiàn)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
他目光狠厲的掃過那些人,想找找聲音的源頭。
結果聽著聽著,他忽然發(fā)現(xiàn)那聲音就在他......身旁?
旁邊,手下于彪依舊提著燈盞讓人一個個上前來認,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結果這時,鐘余海忽然渾身一抖。
只見昏黃的燈光下,于彪衣衫上不知何時多了好幾道口子。
那些口子里,卻是一張張大小不一的嘴巴。
人的嘴巴。
它們正不斷輕輕翻動,發(fā)出低沉的聲音。
這一次,鐘余??偹懵犚娝鼈冊谡f什么了。
“你發(fā)現(xiàn)了啊?!?br/>
一點輕飄飄的聲音飄入了鐘余海耳中,帶著一股透心的涼意。
之后,就是一陣凄厲的慘叫劃破了寧靜的夜色。
夜,更深了......
......
三日時間,終究到來。
渾身像是有圣女姑娘在爬的景越再次輕車熟路的進入圣女姑娘夜凝的身體。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入眼就是一截破爛的大肚子身軀,以及長在胸膛處數(shù)張血腥的嘴巴。
只見那些嘴巴里長著密密麻麻的肉芽,下一刻,那些肉芽竟忽然蠕動起來。
景越一驚,猛的往后一退。
只聽見砰的一聲,一位身著勁裝的黑衣女子被撞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你能不能淡定點?”夜凝姑娘的聲音冷淡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