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談何容易？”沈夫人脫口道。話出口又一怔，而后迅速地抿唇別開頭來?！拔也皇沁@個意思?！?br/>　　晏馳又笑了，“母親可不就是這個意思？你是世家出身的大小姐，從小被教育著克制住各種心思，沈家沒教您別的，就讓您學(xué)會怎么壓抑了。
　　“事到如今，否認還有什么意義？既然都爭取到正妃之位了，難道不是該向前看么？
　　“誥封了就是名正言順的靖王妃，從此與父親比肩而立的只有您，等你成了正妃，咱倆就成功了第一步?！?br/>　　沈夫人攥著手絹，轉(zhuǎn)臉沉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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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夫人回到院里，丫鬟們已經(jīng)四處找開了，但沿途不見雪狐，只好又讓人傳話給侍衛(wèi)，讓守住府墻的侍衛(wèi)們都留心著點兒，但凡只要它沒跑出這王府，便總會找到的。
　　可終究不放心，因為蘭郡王得來這只貓也不容易，若真走丟了，雖說不怪罪，心里又怎會安樂？便也著人拿了些魚干蝦干，在周圍召喚起來。
　　“夫人，前面是安雎堂了，我們還要不要去尋找？”
　　找了幾重院子，大丫鬟黃鸝快步過來說。
　　安雎堂里住著晏馳，林夫人并不太想去打擾他?！岸斏碜硬缓茫渺o養(yǎng)。先去別處找找吧，就是去了也總歸會跑出來的?！?br/>　　黃鸝點頭。正準備走，那邊廂百靈卻又氣喘噓噓自遠處跑過來，神色里還帶著點慌張：“夫人……”
　　“怎么了？”林夫人問。
　　百靈看了看左右，才壓聲道：“奴婢方才去往我安雎堂后頭，看到沈夫人與二爺在說話?！?br/>　　林夫人聞言就看了眼安雎堂。母子倆說話是正常的，但他們說話能讓丫鬟神色不定，這顯然就不那么正常了。
　　她抬眼望了片刻，收回目光道：“說話又怎么了，誰慣得你去聽主子壁腳呢？想挨板子了不是？”
　　“不是啊夫人——”
　　百靈想要爭辯，但到底還是咬住嘴唇了。
　　林夫人轉(zhuǎn)身往外走。
　　廡廊兩旁滿地都是廊燈照下的樹影，參差凌亂，不知盡頭在何處。
　　她腳步有些不聽使喚地慢下來，隔片刻，她緩緩轉(zhuǎn)了身，看向那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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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沈夫人也在望著窗外濃重的夜色。
　　京師跟蜀中不一樣，蜀中的春天是濕的，而京師的春天是干的，干到心里能見風(fēng)生火似的。
　　“可是有一點你還是錯了。”靜默良久后她說道，“即便正妃名正言順，沒有男人撐著行事，終究不過是句虛話。你縱有百副心腸，也敵不過當(dāng)家男人一個念頭?！?br/>　　晏馳道：“要分寵還不容易？參照歷朝歷代宮里斗爭就知道了，先進宮的娘娘們想分寵，不外另找新人上陣?！?br/>　　“你是讓我給你父親納妾？”沈夫人瞇了眼。
　　“有何不可？反正他已經(jīng)有了個側(cè)妃，一個是納，兩個也是納?！?br/>　　“他是你父親！”
　　“不，我才剛剛認識他?！标恬Y涼薄地回望。
　　沈夫人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