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小九兒要出去玩兒?。 闭裏o聊的吃著飯,院子里傳來了外公的聲音。我心里不由得笑開了花,正愁出門沒錢花,送錢的直接上門了。
“哎呀,姥爺,你這是打哪來,沒吃飯呢吧!”我忙不迭地下地塔拉著鞋接了出去。
外公被讓到了桌子尖兒上,老媽早給拿了碗筷,“姥爺,你咋聽說我要出門的?”
“上午碰見了李廣佑,他說他明兒個開車送你們!我尋思著你一直也沒離過家,就過來瞅瞅。出去溜達圈兒也好,見見世面?!?br/> “哎,姥爺啊,說的容易,你瞅瞅,我這兜比臉都干凈,出去是出去了,能見啥世面???”
“哈哈,琢磨著你爸就舍不得給你錢!”外公說著從兜里掏出了七八張紅票,塞到我手里,“拿著花,花剩下再給姥爺退回來!”
“還是姥爺好!”我一句話就敲竹杠成功,怎么又會推辭,直接把紅票揣到自己兜。
“就你老慣著他!”老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并沒有阻止我收外公的錢,我琢磨著老爸心里肯定也挺敞亮,外公給了我錢,他可以不拿,或者少拿了。
“窮家富路,出門不能吃癟!”外公笑了笑,夾了口菜,這當老媽早麻利的炒了幾個雞子,端了上桌,“小九兒,明兒要出門,姥爺跟你喝一杯!”
“?。可??你老要喝酒?”一聽外公說要喝兩杯,我跟老爸包括老媽都一臉疑惑的看著外公。
外公是不喝酒的,而不喝酒的原因卻是因為爺爺。外公跟爺爺老哥兒倆不知道從哪結下的過兒,雖然是親家,但就是不對付,見面就拌嘴,吵吵個臉紅脖子粗。
有一年不知哪里刮來的東南西北風,外公跟爺爺竟然關系有所緩解,那天老哥兒倆還坐在一起喝酒,哥倆一直喝著聊著,有時候笑,有時候哭,酒從中午喝到了晚上,最后兩人都醉的不行,趴桌子上,昏睡不醒,外公睡了三天三夜,而爺爺再沒醒來。爺爺屬馬,據(jù)三姑講爺爺走的那晚她瞅見了地上的馬蹄子印兒。頭七那晚村里也有人看見爺爺穿的整整齊齊的坐在自家的自留地地頭悠然的吸著旱煙袋。爺爺老那年我九歲,我記得當時外公也哭的很傷心,也從那以后外公再沒喝過一滴酒。
今兒個,外公竟主動說起要喝酒,我們一家三口無不詫異,瞪著眼兒瞅著外公。
“我都十幾年不喝酒了,還不能喝一口??!”外公看我們樣子撓了撓腦袋。
“喝啊,喝!姥爺,你要喝酒可忒好了,你瞅瞅我爸也不喝酒,還不讓我喝。在家就是干吃飯!”我緩過勁兒來,后腦勺都笑開了花,跳下炕就去拿酒瓶兒,酒杯。
“癟犢子玩意沒一點隨我!”老爸罵了句,也沒阻攔我。
“我就喝一杯啊,給外甥送行!”外公樂著接過了我遞過去的倒?jié)M酒的酒杯,“你今兒個在家愿意喝多少就喝多少,我在這兒,你爸肯定不管你,你今兒喝夠,明兒個在外邊可別瞎喝了啊,人生地不熟的別出事!?!蔽疫@才明白外公今天上桌兒就要喝酒的意思,心里也不禁一陣的溫暖,起小外公就寵著我,我跟外公也最親。
外公確實也就喝了那一杯,他一直陪著我,因為老丈人在,老爸也沒下炕,坐著桌上喝著水,我喝上聽就沒個頭兒,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了個暢快淋漓,我記得外公一直跟我說話,但具體說了什么,事后我卻想不起來了。到最后,我喝了個四仰八叉,在炕上倒頭睡去。
酣睡中我又做起了那個夢,有很多非常熟悉的人在呼喊,我能感到他們的熟悉,但卻看不到他們的面目,認不清他們是誰,他們沖著我呼喚,而喊得卻是“烈山”、“共工”。
我又見到了爺爺,爺爺依舊是臨走時候的樣子,活著時候就出名的愛干凈,夢里照樣穿著整潔工整。我想上前跟爺爺打招呼,又見了外公,外公跟爺爺好像商量著什么很重要的事,我也不好靠近,爺爺瞄了我?guī)籽?,但因為有事也沒能過來跟我說話。
再后來,我又看到阿洪,阿洪還是那副賊兮兮的樣子,我見他就氣兒不打一處來,一把薅住他脖領子,跟他撕吧在一起,沒想到我打不過洪哥。接著李萍過來拉架,李萍拉著我一頓蹽,洪哥就在后邊追,李萍我倆直接跑到李萍的家里,正巧家里沒人,李萍拉著我上了炕…………
我在如山洪暴發(fā)的痙攣中醒來,伸手往褲襠摸了摸,潮乎乎的,看看屋里沒人,鳥悄的脫下了褲衩,塞到了炕被底下,打算著臨睡前再父不知母不曉地洗吧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