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獻容在平陽侯府住著,她的婢子能有什么要事跑到駙馬府來找劉瑾?這般狐疑地想著,李令月面上倒是不動聲色。
待到那個叫碧兒的小丫頭進來了,她只噙笑問了劉瑾道:“可要我回避?”
劉瑾自不敢叫她回避,當(dāng)即問碧兒,“找我何事???”
“小侯爺,奴家娘子她……”碧兒神色焦急,“她不見了!”
“不見了?”劉瑾聽言不禁往外走出幾步。
“昨夜里大公子心里頭不痛快,借酒澆愁。奴家娘子勸了幾句,他便出言羞辱……今晨一早奴竟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到處找都沒找著。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找到駙馬府來,懇求駙馬爺派人找尋奴家娘子……”說著碧兒嚶嚶地抽泣了兩聲。
“侯夫人沒派人找嗎?”李令月不禁問。
“奴家娘子住到平陽侯府,侯夫人本就不樂意。奴告知其事,侯夫人渾然不往心里去,說奴家娘子定是一時貪玩跑出去了??膳夷镒?,何曾是個貪玩之人?她一定是受不得大公子的羞辱,想不開……”
“我大哥究竟與她說了什么?”想到劉恭會說出怎樣的胡話來,劉瑾的心都提了起來。
“大公子說……說論姿色,奴家娘子比不得醉音閣那些善解人意的姑娘;論家世,奴家娘子有個貪贓枉法即將流徙南疆的父親;論出身,奴家娘子跟他一樣是妾室所出,但他與奴家娘子卻又不同,平陽侯夫婦疼他,要娶,也要給他娶個家世清白的嫡出女郎……他甚至還說,便是讓他納奴家娘子為妾,他也一百個不樂意……”
“混賬?!眲㈣土R一句,額前青筋都隱隱地跳了一跳。
他知道劉恭并非酒后犯糊涂而說的話,而是為了徹底讓楊獻容死心。但他的話,也太惡毒了!一個女兒家,哪里承受得???
“駙馬有傷在身,不便出門親自找尋?!崩盍钤庐?dāng)即喚了浣喜,叫她讓駙馬府的侍衛(wèi)長何求,安排兩隊人馬出去找尋楊獻容的下落。她還道:“另派人去平陽侯府,把大公子請來。”
“殿下,府中侍衛(wèi)對表姐容貌不熟,只怕……”劉瑾很擔(dān)心楊獻容,想親自去找。
碧兒一聽這話,忙又哭訴道:“小侯爺……在這個世上,就只有您還可憐奴家娘子了,您一定要尋到她……”
李令月不由得睨視她一眼,只覺這小丫頭這是替自己的主子纏上劉瑾了。是劉瑾對楊獻容的格外關(guān)照,讓她覺得可以纏上他嗎?
她想了想,突然道:“好??!那我陪駙馬一同出去找。”
“……”她如此防范,劉瑾感到一些不舒服,想了想悶聲道:“殿下金枝玉體,跟我到外頭走街串巷,恐怕多有不便。”
“等我。”李令月卻是不以為然,自顧往內(nèi)室走了去。
不多時,她一頭墨發(fā)盡數(shù)梳成一個馬尾,玉冠高懸,著一襲緊衣窄袖的朱紅色胡裝走了出來。其神采奕奕、氣質(zhì)非凡,不乏男兒的颯颯英姿,亦不失女兒家的靈動與俏麗。
這般模樣,不該是一位身份尊貴的公主該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