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暖跳上出租車,報了地址就扭頭看車窗外,緊咬著牙根不讓自己懦弱的哭出來。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至少……至少……她也和莫明龍吃過一頓飯……
想到與莫明龍和白禾少到可憐的回憶,陳暖的情緒忍不住洶涌起來。
她回到家里,沒有回應(yīng)喬管家的問候,奔上樓把自己關(guān)進房,翻出莫明龍的日記急切往下看。
她現(xiàn)在十分想念他們,她想知道關(guān)于莫明龍更多的事,即使明知道他們已經(jīng)死了,可……在寫這本日記時,他們還活著。
陳暖顫抖著手,翻到之前看到的地方,如同解藥般的迫切往下看。
?。酆毯搪牭侥獞n逝世的消息無法接受,拒絕去看她,她是悲痛欲絕,我卻還想再見莫憂一面。在我的強烈要求以及一天的等待下,醫(yī)生把我?guī)У搅撕⒆拥纳磉叀?吹匠錾鷽]多久便沒氣息的嬰兒,只需一眼,我便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孩子,雖然我也只看過她一眼,但我肯定這不是自己和禾禾的莫憂,這讓我燃起了新的希望,心想會不會是他們搞錯了。]
還是很簡短的一段話,它平淡無奇,只是在陳述的記載著,卻能奇跡的撫平陳暖內(nèi)心的浮燥。
在這個日記本里,白禾是活著的,莫明龍是活著的,陳暖也是活著的,只有莫憂是死掉的,那么很好,因為實際是沒有人死去。
好似心靈得到寄托,陳暖漸漸冷靜下來,動了動腳讓自己坐起來點,卻沒站起,一直維持坐在地上靠在柜子上的姿勢。
?。畚移诖牡戎t(yī)院給我答復(fù),可一直沒有,關(guān)于莫憂的事沒有一點消息,我?guī)状吻叭ド显L,卻仿佛被什么人阻攔著,于是我調(diào)用自己的部下,將醫(yī)院進行過徹底搜查,還是沒有找到我的莫憂。今天是她消失的第三天,七十二小時連續(xù)不斷的尋找后,無果。]
次日他又寫了篇。
?。垡粋€孩子在醫(yī)院憑空消失,我將此事上訴到希望城卻音信全無,不僅如此,原本相安無事的43區(qū),動蕩再起,我知道這是上面搞的鬼,可也只能放棄上訴改為暗中調(diào)查。]
隨著事件的進展緩慢,莫明龍記載的字數(shù)也越來越少,仿佛不愿再與誰說起。
那年的最后一篇這樣寫道:
[暗中調(diào)查的成效微乎其微,但無論怎么樣,我都會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
陳暖看的入情,連眼淚滑下來都不知道。
等她清醒過來后,撞似不在意的擦掉眼淚,撐著地板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在喝的時候因為顫抖得太厲害,傾斜的杯子讓水溢了出來。
等衣服濕了,涼水和冬天夾帶著雪花的冷風(fēng),讓她徹底清醒。
陳暖看到窗外飄落的雪花,和手里冷到可以結(jié)冰的涼水,她沒有去換熱茶,直接把它喝完,然后打了個電話。
“晴姐,你明天有空嗎?!?br/>
—
一夜的大雪,讓整個蒂諾城成為一片白色的世界,一眼望去甚是漂亮,如同身處童話,讓人在這茫茫白雪之地迷失方向。
陳暖裹緊大衣,走出陳氏莊園的時候,被四面八方涌來的冷流凍得打了個哆嗦。她肯定,這是她來圣古星球最冷的一個冬天,而陳少軍不在身邊。
小孩最怕的就是冷,現(xiàn)在這溫度他應(yīng)該呆在家里哪也去不了。
陳少軍站在指揮室的窗戶邊,看著外面的景色,想陳暖會怎么渡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最好是哪里別去,一個人在家呆到開學(xué)。
但開學(xué),還是能見到,便且更方便……
不可否認,陳少軍回血色,當中有點逃脫的因素,因為他即使知道陳暖接近季馨蘭另有目的,他還是會忍不住……
“長官,這是荊副官讓我交給你的候選人名單。”一個大兵進來,交給陳少軍一打紙。
荊思鴻今天趕早回去的,陪家人過年,這可能是他和他母親過的最后一個年,他得回去,也必須得回去,雖然血色正是緊要關(guān)頭。
“去把池域叫來?!?br/>
“是,長官?!?br/>
陳暖打車到一家茶餐廳,在防森林和小橋流水的環(huán)境里,挑了個幽靜風(fēng)景又好的位置。
現(xiàn)在是大年初二,時間加上寒流,很少有人愿意外出,因此茶餐廳里人很少,顯得非常冷清。
“你好先生,請問喝點什么?”服務(wù)過來禮貌的問。
陳暖想著別的事,隨便講:“來杯茶?!?br/>
“先生,我們這有紅茶、綠茶、黑茶,紅茶當中又有……”
“一杯普洱。”
“好的,請稍等?!?br/>
服務(wù)員走了,陳暖看著窗外,卻沒將外面白中帶綠的美麗景色看進去。
不久后,來送茶的服務(wù)員,看他焦慮憂郁的樣,想這位客人可能需要想些事情,便將后面來的客人帶到其它地方。
陳暖沒有發(fā)覺,伸手握著茶杯,吸取它灼熱的溫度。
這時一個美女進來茶餐廳,找到陳暖后把大衣交給服務(wù)員,走到他面前摸了下冒著濃濃霧氣的杯子,就迅速將他的手打開。
陳暖受痛,反射性的收手,看到是誰后辯解的講:“不燙?!?br/>
“不燙你給我把手伸出來。”琴晴坐他對面,讓服務(wù)員來杯春茶,便看不對勁的陳暖。
陳暖剪了個非常短的頭發(fā),看起來很精神,但是臉色很白,像剛在外面凍了兩小時似的。
琴晴倒不擔(dān)心他的身體,她是擔(dān)心他的人。
他現(xiàn)在像個迷途的羔羊,與以前的自信、桀驁、不懼完全不同,現(xiàn)在的他讓人覺得很……脆弱,讓人不禁有想保護他的沖動,盡管他根本不需要。
“小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琴晴柔聲講:“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晴姐說?!?br/>
陳暖看她,想了想開口?!扒缃?,你能幫我個忙嗎?”
“當然,需要晴姐幫你什么忙,盡管說?!?br/>
“教我怎么追女孩。”
“咳咳。”琴晴被口茶嗆到,捂著嘴不住咳嗽。
陳暖抽出張紙巾給她?!拔沂钦J真的?!?br/>
琴晴止住咳嗽,拔高聲音的質(zhì)問他:“你讓我拋下身邊所有事情,大老遠的從43區(qū)來到蒂諾城,就是讓我教你泡妞?你腦子有病啊。”琴晴吼完就準備走。
陳暖連忙拉住她,真誠又祈求的講:“晴姐,這對我很重要?!?br/>
“小暖,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43區(qū)幾百人正等著我回去救命,小少爺你想怎么玩,麻煩去找別人?!鼻偾绯楸凰ё〉囊路?。
陳暖死都不松?!扒俳?,你先別急,坐下來聽我說好嗎?”
琴晴看他秀眉微皺的臉,最后還是坐了下來。“有什么你就說吧”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跟莫明龍長官的關(guān)系嗎?”陳暖望著她漂亮的臉,說這句話的時候異常平靜。
她看的出來季煜城不喜歡自己,所以她必須要讓季馨蘭更快的喜歡上她,可在戀愛這方面她確實沒有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才想到找琴晴幫忙。
據(jù)在莫明龍日記中的記載,南路值得她相信。
琴晴聽到他的話,壓下訝異,不動聲色的看他。
“在你父親的葬禮上,我知道你是故意試探我?!标惻罩种v:“我還知道你跟莫明龍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南路和莫明龍的關(guān)系?!?br/>
“你是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一開始。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簡單。”
“靠,虧我還瞞的這么辛苦。”琴晴罵了句粗話,見他攤開,自己也不再藏著?!拔蚁嘈拍泐l繁的來43區(qū),并不是因為我這個朋友,我想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莫明龍嗎?”
“對?!?br/>
陳暖干脆肯定的一個字,讓琴晴有些措手不及。
“why?”
“因為他是我父親?!标惻粗难劬Γo拳頭講:“我就是你們口中,莫明龍的女兒?!?br/>
陳暖說完,四周一下就靜下來,只有茶餐廳人工造的小橋流水聲,在嘩啦啦的響著,證明時間還在流逝。
琴晴震驚的看他,隨后不敢置信的扶著額頭,掩飾性的喝茶。
在這短短幾分鐘內(nèi),琴晴一直沒停止過動作,陳暖卻一動未動的直定看著她。
良久后,琴晴看他認真的神情,和燦若星辰的眼睛,終于平靜下來,咬著手指,激動顫抖的問:“你是……莫長官的女兒?有什么證據(jù)嗎?”
“沒有。”
“有人能為你證明嗎?”
“沒有?!?br/>
琴晴被他平靜的回答激怒。“你什么都沒有,憑什么說自己是莫長官的女兒?別以為他死了你就可以來騙人!”
“我是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甚至都不能做dna比對?!标惻惓5某领o,像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暗覟槭裁匆倜八呐畠耗兀课蚁胍z產(chǎn)?想繼承43區(qū)的王位?還是想要收攏你的南路?別忘了,我現(xiàn)在是陳家二少,只要我想,我有富可敵國的財富,掌握世界經(jīng)濟的帝國,為我所用的正規(guī)軍,我為什么要假冒一個已經(jīng)死掉的指揮官的女兒?”
琴晴怔怔的看著他,遲遲沒有說話。
“琴晴,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一個說服你的理由,因為你早就懷疑我了,不是嗎?”
“你……”
“你的問題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相信我,我這是為你好?!标惻驍嗨脑?,從頭到尾都一直看著她眼睛。“我現(xiàn)在知道誰是殺我父親的兇手,但想要他認罪很困難?!?br/>
“你不愿意做的事,我可以幫你做到?!鼻偾缃K于緩過來,以為他是不想殺人。
陳暖飄渺的笑了下。“晴姐,你以為我是怕坐牢嗎?我是想讓他們死的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