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昊想起昨天晚上,許可依給他展示那些牌子的溫馨場面。終于意識到,不管之前發(fā)生過什么,至少,她對他有愛。
有什么豁然開朗,他真想罵自己是個笨蛋。
他轉(zhuǎn)身跑開了,開始在園區(qū)各處焦急地尋找許可依。
許可依并沒有走遠,她正在水世界的池邊,和白鯨悄悄話,“你不喜歡我?那你干嘛要親我呢?親完了,就跟我裝酷,你說你渣不渣啊?不喜歡我,你就直說嘛,我又不會死纏著你,人家也是要臉的好嗎……”
侯昊松口氣,走過來,在一邊笑嘻嘻看著。
“誰說我不喜歡你?”
許可依嚇一跳,“你啥時候來的?”
侯昊過去拉她的手,被甩開了。他也不生氣,誠懇地說,“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br/>
許可依好奇,“哪兒?”
“我家。”
“去你家干嘛?見父母???太早了吧?”
侯昊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眼底是灼人的堅定,“下一班船,十分鐘后出發(fā)。”
侯昊轉(zhuǎn)身走,許可依不得不跟上。
她還沒答應(yīng)呢,這個家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侯昊家,燭光搖曳,氣氛浪漫溫馨。
許可依吃著他親自下廚的大餐,“廚藝,就是得講天賦,我在家,連個方便面都泡不明白?!?br/>
侯昊給她夾菜,眼底是愛意滿溢,“愛吃就多吃點。你太瘦,到冬天,會被風吹走的?!?br/>
“要不,你到北京開個飯館得了,我出錢,占一半股份,你就負責后廚。經(jīng)營,地方都不用太大,幾桌就行,海南私房菜,光靠圈里人就不少賺。”許可依興致勃勃地建議。
“可我討厭北京,聽到這兩個字我就腦袋疼?!焙铌挥行殡y,“是不是覺得我有點不識好歹?”
許可依搖搖頭,“其實,我能理解你的感受?!?br/>
侯昊心頭一暖,“真的嗎?”
“在北京,沒錢,沒資源,會舉步維艱,對大部分北漂來說,確實很難。你吃的苦,受的罪,我也或多或少經(jīng)歷過一些。也算運氣還不錯,最終從千軍萬馬里殺出來了,你沒堅持住,被淘汰了,心里不爽也很正常。”許可依感同身受。
“我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意,不打算改變。你沒不高興吧?”侯昊小心翼翼地說。
許可依一愣,不解,“我為什么要不高興?”
“我還以為,你會想方設(shè)法勸我去北京呢?!焙铌淮蟠笏闪艘豢跉?。
許可依警覺,這個家伙該不會覺得,她是個控制狂?她湊近,眸光銳利地看著他,“是什么讓你有這種錯覺的?”
“我今天見到高俊裕了,他跟我說了很多。他想去科蒂斯音樂學(xué)院深造……我覺得他也挺可憐的?!焙铌辉掃€沒說完,一邊的許可依豁然起身。
“那是我跟他的事兒,我覺得,跟你好像沒啥關(guān)系吧?”許可依臉色沉下來,重新審視眼前的男人。
“你干嘛那么心虛?”侯昊小聲嘀咕。
許可依氣樂了,心虛?哈哈,真逗,心虛?這事的來龍去脈他都不知道,隨便聽一耳朵,就來指責她,他以為自己是誰呀?
解釋都不想解釋,許可依拿起包沖出去。
侯昊愣住幾秒反應(yīng)過來以后,也跟著追出去。
海邊的夜色很美,她的心情卻不并美麗,一路漫無目的的游蕩,一直到碼頭,此時船沒了,聽著海浪聲,她的心情很沮喪。
忽然,從遠處傳來歌謠,回頭,變色。一盞盞孔明燈緩緩升空,充斥了夜空。
許可依呆呆地望著天空。
這時,一個男子低沉磁性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早些年,島上沒有燈塔,每次男人們出海打漁,快回來的時候,各家各戶都要放孔明燈,指引親人們回家。茫茫大海上,燈就是家的方向……”
許可依后退幾步,皺眉看著他,“喂,你離我遠點?!?br/>
侯昊老老實實地離遠了,可還在繼續(xù)說,“后來,有了燈塔,就只有特殊的日子才會放燈。”
“今天是什么日子?”許可依聽得有趣。
“有新媳婦上島?!?br/>
“誰是你媳婦?”許可依瞪大了眼睛。
侯昊笑起來,“你想多了,不是你,今天接的是六叔的長孫媳婦,是從福州嫁過來的……”
許可依冷哼一聲,心底卻是有點失望。這個笨蛋,不解風情。
“最晚一班船是九點半,到時我送你回去?!?br/>
“你走開?!?br/>
侯昊看出她還生氣在,也不勉強只靜靜的陪著她。
許可依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如果你前女友忽然找我,拼命詆毀你,然后我問都不問,就信她的,你氣不氣?”
侯昊有些不好意思,認真道歉,“這種情況,不會再發(fā)生了?!?br/>
夜色很美,他走到一旁的小攤上,買了兩盞孔明燈,遞給許可依一個,說,“寫上心愿,一起放了?”
許可依點點頭,背對侯昊寫字,把燈點燃,放上了天空。
侯昊好奇,“你寫的啥?”
許可依神秘地說,“說了就不靈了?!?br/>
她寫的是,愛我者,我必恒愛之。
“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許可依開口,“如果有一天,輪到我上島,除了放燈,還要煙花、紅毯,紀梵希高訂,還要八抬大轎,少一個人都不行?!?br/>
侯昊的心一下子軟得一塌糊涂,“你這是,在跟我求婚?”
許可依擰了他一把,“想的美。”
侯昊微笑,伸過手去,握住她的手,只覺她手很冰冷,卻沒有掙開。
二人依偎著眺望孔明燈,歌聲美妙,余音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