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中暈暈的,王老婆子后來又說了些什么,田治輝完全沒聽見,他的腦子里只繞著兩個念頭,是現(xiàn)在就逃還是進去診???
如果逃的話,郁竹怎么辦?客棧里的妻子和女兒怎么辦?他已經(jīng)好幾天每天只吃一頓飯,更別提還有郁竹,即使他能跑得了,郁竹一個小小的孩子能跑得了嗎?
若是進去,誰知道會不會被人認出來?剛逃出來的時候,他可是在城門口見過自己的畫影圖形的……
正六神無主地糾結(jié)著,他的手被一只小手握住,用力地捏了一下。
他茫然低頭,看到郁竹正沖著他微微一笑,眼神中有一股令人心安的篤定。
田治輝心中苦笑,這丫頭恐怕以為自己擔心看不好病吧,看不好病最多挨一頓揍罷了,但是若被縣令大人認出來,那全家人就都完了!
不管怎么說,郁竹篤定的眼神讓他有了幾分底氣,如既然來了,要臨陣脫逃也是不易,不如破釜沉舟索性一搏,說不定還沒事呢。
“王家婆婆你剛才都沒有認出我爹爹,我爹爹他變化真有那么大?”郁竹握著父親的手,甜甜地笑著對王家婆子說。
田治輝心下一動,對呀,剛才王家婆子不是沒有認出他來么?僅僅分別不到一個月就認不出來,八年的時光人的外表又變化了多少呢?
他不由地看向郁竹,似乎他的女兒知道些什么,現(xiàn)在是在幫他寬心?
王家婆子笑道:“這可不怪我老婆子,你爹他變化可大?!?br/> “是啊,爹爹變化好大的,一般人見了都認不出來呢……”
也許這是無心之語,但這句話讓田治輝安心了許多,他拍拍女兒的小腦袋,沖著她一笑。
縣令家的后宅不算很大,家丁把他們領(lǐng)進去,走了不遠有兩個仆婦一個丫頭在二門上候著,跟著仆婦走過園子,就到了老夫人住的小院子里。
在院子門口仆婦停下來,那個小丫頭帶著王老婆子和田家父女進了院子。
王老婆子似乎對這院子很熟悉,跟門口守著的小丫頭打了招呼,小丫頭便進去稟報。
郁竹的目光有微微的好奇,過去都說三姑六婆可以隨意大戶人家的后院,最是容易搞出事情來,難道說這王老婆子是三姑六婆其中的一種?
她看向王老婆子的目光不由地就帶了幾分探究。
去稟報的丫頭遲遲不出來,王老婆子得空便低聲笑道:“老夫人篤信神佛,最是心善不過,我不過是做女兒的時候同她家是鄰居,便沒少沾老夫人的光。正月里老夫人去城外上香的時候,恰好遇到我們搬家,認了出來。不瞞你說,我現(xiàn)在住的房子就是老夫人幫忙找的。”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郁竹心下稍安,她還真怕王老婆子是什么三姑六婆之類的,萬一惹出事來連累了父親。
那小丫頭終于出來,說了聲老爺請大夫進去。
王老婆子高興地輕輕一拍手:“哎喲,今天縣太爺也在啊……”轉(zhuǎn)過臉看看田治輝:“早知道應(yīng)當讓田大夫你整理一下儀容再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只能這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