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細細看,這“斷馬”顯然是良匠所造,連柄上的纏繩都用膠狀物體粘合,非常精細。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技術(shù),除了雪亮的刃口以外,其他部分都有一種不規(guī)則的暗色紋路。
????朱廣執(zhí)刀而立,人只刀一半高。不得不佩服朱虎考慮周到,五尺長的柄,人站立時以刀拄地,剛好可以握住刀柄。
????刀,沒有劍的飄逸,沒有槍的銳利,可它,卻實實在在是勇者的器械!
????雙手握住刀柄,直指前方,突然猛力一揮,刀鋒瞬間撕裂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呼嘯!兩個家兵大驚失色,閃得遠遠的,生怕一刀下來削成兩段。
????朱虎目光掃到院墻外有一顆樹,枝葉斜伸到院子里來,便道:“拿它試刀?!?br/>
????朱廣執(zhí)刀上前,跨了步,硬了腰,大喝一聲,揮刀就砍!只聽嘩啦啦一陣響,那茂盛的樹冠轟然倒下來!慌得朱三公子掉頭就跑!
????兩個家兵目瞪口呆,朱虎也是勃然色變!
????漢光和六年,公元183年。
????在漢廷內(nèi)部,宦官的權(quán)勢達到了極盛。以中常侍張讓為代表的十二個宦官全都封侯,貴寵無比,人稱“十常侍”。當今漢天子曾有言,“張常侍是我公,趙常侍是我母”以此表達他對宦官的信任。
????既然皇帝都這么說了,張讓等人哪里還會客氣?各起高宅大第,規(guī)模等同皇宮,又以其父兄子弟出任州郡長官,貪暴胡為,壓榨百姓,因十常侍權(quán)勢熏天,無人敢問,天下怨聲四起。
????而在外,鮮卑領(lǐng)袖檀石槐兩年前就已經(jīng)病死。他的兒子和連繼任。和連沒有其父的雄才,但性情殘暴卻有過之而無不及。不但持續(xù)抄略幽并邊境,甚至在鮮卑內(nèi)部還挑起爭端來。檀石槐在世時所任命的幾部大人,都不服他。
????至于烏丸等部,更是持續(xù)在遼東幽州邊境殺略吏民,縱橫逞兇。有識之士,都為這內(nèi)憂外患而焦心,延續(xù)了數(shù)百年國柞的大漢,風雨飄搖。
????其實,不管是張讓等宦官在內(nèi)弄權(quán)也好,還是鮮卑烏丸在外擾邊也罷,都難以在短時間之內(nèi)對這個衰老的帝國形成致命威脅。真正的危險,已經(jīng)在大漢八州悄悄埋下了禍根……
????彈汗山,乃鮮卑王庭所在。距離大漢邊境不過兩百多里,可見檀石槐在此設(shè)王庭時是多么地趾高氣昂,不可一世。我就把家安在你家門口不遠,還見天來打你,你能把我怎么樣?
????彈汗山下,闊野百里。成群結(jié)隊的羊馬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悠閑自得,跨坐駿馬的鮮卑漢子背弓執(zhí)槍,放牧牲畜。這兩年,鮮卑內(nèi)訌,和連近日帶著驍騎前去征討不臣的東部大人。因此,留守王庭的倒沒有多少兵力,多是些老弱病殘。
????不過,和連絲毫不擔心他的王庭會遭到攻擊。鮮卑西部大人已經(jīng)向他服了軟,至于漢朝嘛,我不去打他,他就燒高香吧。
????曠野連綿,野風徐徐。草原深處,蹄聲漸隆。
????一支數(shù)十騎的馬隊在草原上不緊不慢地奔跑著,馬上騎士,俱背弓挎刀,還有人手執(zhí)丈余長槍,一看便知不是善類。但看他們頭飾穿著,卻是漢家子弟,不知因何深入鮮卑王庭?
????“跑了半日也沒收成,這回怕是輸給張遼。”說話的是個少年,估計只十五六歲,大聲抱怨著。
????前頭一騎白馬的同伴回過頭來,大笑道:“天還早,你急什么?”這白馬少年年紀卻還小些,約莫十四五光景,身著皮鎧,背負硬弓,后腰系個箭袋,裝著數(shù)十支羽箭,收拾得十分利落。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提著一柄丈余長的雙刃大刀。
????再看他形容,真是好個相貌!
????休說面如冠玉,唇若敷朱,這終日在邊塞馳騁,哪來的小白臉?但見他飽額挺鼻,劍眉揚英,一雙眼睛炯炯如炬,大笑時,露出一口白齒,神采奕奕。
????這群伙伴,也是兩年間與他時常相處,否則,誰肯相信這是兩年前還瘦弱矮小的朱家三公子?
????“少主,有了!”朱廣身旁不遠處,一少年高聲喊道。兩年的時間,阿順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可憐的小馬童。身子壯實,面皮黝黑,黑衣外同樣罩著一件皮甲,背弓搭箭,手執(zhí)丈二長槍,目光凌厲!
????他一聲喊,眾少年齊齊望向前去。果見數(shù)百丈外,成群的肥羊!
????朱廣嘴角一揚,沖阿順使個眼色。后者立馬將手中一丈二尺長的槍舉起!數(shù)十騎分散開來,提起全速,真就是餓虎撲羊了!
????嘹亮的號角聲陡然響起!放牧的胡人發(fā)現(xiàn)了警情!紛紛繞過羊群,迎著入侵之敵而上!
????兩隊人馬越跑越急,戰(zhàn)馬四個蹄子好似不曾沾地一般!朱廣俯著身,操刀疾馳,左右兩旁是十數(shù)條長長伸出的尖槍,背后數(shù)十張弓引箭待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