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翻了個身,不想理他,他卻依然絮絮叨叨:“這就生氣啦?心眼可真小,我說小美人兒,剛才你昏睡的時候可是使勁抓著我的手不放,還非要我唱歌給你聽,你都忘了?”
她心一緊,難道,之前在睡夢中聽到的歌聲不是錯覺?!
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他:“你……你唱歌給我聽?!”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笑:“是啊,不唱你就不放手,還睡得不踏實,翻來覆去說夢話,一身的冷汗?!彼f,“后來我只好抱著你哄,唱了好多首歌——把我這輩子會唱的歌都唱完了,才終于把你這小祖宗哄睡過去了。”
厲雷說著,又嘲笑她:“小美人兒,你可真難伺候?!?br/> 夏綾真不明白,這輩子的她雖然長得還算清秀,可也僅僅是看得過去而已,不要說和上輩子那個見者驚艷的絕色美人比了,就算和娛樂圈的其他明星比,她如今這容貌也不算有多出眾。怎么他就一口一個小美人兒的叫得那么順?
然而,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顧不上追究關(guān)于稱呼的問題了,只急急地問他:“我都說了些什么夢話?”依稀記得是夢見了裴子衡,老天,可千萬別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厲雷瞇起眼睛凝視她片刻,忽而笑了:“別那么緊張,你就抓著我要我唱歌的時候說話最清楚,至于其他的,天曉得你在嘀咕什么?!?br/> “真的?”她依然不放松地盯著他。
“騙你干什么?”厲雷懶洋洋地把身體靠在后座椅背上,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揉揉她有些凌亂的長發(fā),閉上了眼睛,“睡吧,山路還長著呢。”
身上裹著柔軟厚實的毯子,耳邊聽著他平穩(wěn)綿長的呼吸,漸漸地,夏綾也有了睡意。這一覺幽甜無夢,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中午,在山中屬于她的那間貴賓房。
醫(yī)護人員給她開了藥,打了退燒針,依舊叮囑她靜養(yǎng)。
這次靜養(yǎng)卻和前些日子有所不同,主要是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衛(wèi)韶音。
自從那天,他借了她的曲譜去研究后,隔三差五便往她這里跑。起初,是與她探討那幾頁曲譜上的問題,后來話題漸漸深入,分析起了不同曲風(fēng)之間的轉(zhuǎn)承接續(xù)和過渡。談得最多的還是她前世的作品,沒辦法,夏綾的曲風(fēng)太有代表性。
況且,衛(wèi)韶音這趟拍攝的mv,就是悼念夏綾的悼亡曲。
歌名煽情又傷感,叫《為你再唱一首歌》。
為你再唱一首歌/最后的歌/告別昨日的花香/昨日的傳說
為你再點一盞燈/彼岸的蓮燈/忘川流年遠/煙雨送歸程……
作詞作曲都是衛(wèi)韶音一貫的風(fēng)格,卻總覺得少了點什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他偏偏要做悼念她夏綾的歌?上輩子,不管是她的人還是她的曲風(fēng),都與他不熟,完全不熟。
他們甚至不曾相識。
今生今世,起初夏綾與衛(wèi)韶音是萍水相逢,他是高高在上的天藝首席制作人,她是籍籍無名的練習(xí)生,有些疑惑不方便問,可如今,隨著他與她探討曲譜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她便自然而然問出了口:“衛(wèi)先生,據(jù)我所知,您和夏綾并不熟悉,怎么會想起做她的悼亡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