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琉璃,你不能心軟!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是滅門之仇!有他便沒有我!天縱奇才又如何?不代表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坐這個皇位!
他醒來之時已是日落時分,他睜眼看見身上的玄色袍子,側(cè)目望去,身側(cè)空空如也,目光移至草甸邊際,只見一女子孤身立在金色云海邊,落日余暉映在她的身上,周身仿佛渡了一層霞光。
他起身走至她的身旁,將玄色袍子披在了她的肩上,她回頭,眸中清冷得似從深淵走來。他低頭在她的睫上印上一吻,想給她的眸注入一點暖色。
兩人看了一會霞光,直待落日沉入云海之底,天色微暗,風(fēng)帶來的涼意更甚。琉璃的馬已經(jīng)尋來,悠然的停在遠處等待主人的召喚。兩人分別踏上馬,并行往帳篷處行去。
夜里是盛大的宴樂,明日上午便要下山回宮,這夜,在高山草甸之上面對如斯美景,宛如身在天際,眾人都有些忘情。
篝火處,雪公主端著碗,朝眾人轉(zhuǎn)了一圈,暢快的道:“來,喝!”楚亦寒凝眉,對楚亦雪身上散發(fā)的江湖之氣不置可否,卻也端了碗仰頭喝起酒來。眾人見皇上都喝了,也端起碗一飲而盡。
吃食是這今日捕獲的野禽,用火炙烤,灑上醬料,香氣四溢,簡直勝過御膳房所有膳點??救饩椭谰?,還有月色,和琴樂,眾人一不小心便喝多了,一個個東倒西歪。
喝了許久,楚亦寒在琉璃耳邊低語:“琉璃,今夜仍睡朕榻上,喝好了便過來?!?br/> 琉璃臉紅了紅,再抬眸,只見皇上已朝帳篷處走去。冥烈今日也喝了許多,在看見楚亦寒和琉璃交頭接耳之時,頓時一陣心塞加心寒。
他將酒壇隨手一放,跟上楚亦寒的步伐,在帳篷外攔下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皇上可否借一步說話?”楚亦寒看了一眼冥烈,轉(zhuǎn)身朝他手勢所指引的帳篷后的草甸走去。
“皇上可有興趣和我打一架?”冥烈的語氣很寒涼。
“好!”他也正想看看,雪兒看上的男子,身手究竟如何?
一旁站立的幕辰等近身侍衛(wèi)和隱在暗處的暗衛(wèi)們很無語,這個男子也太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了!連皇上都敢挑釁,即使他的身手甚過皇上,可他敢贏嗎?
另一側(cè),楚亦雪也喝得酩酊大醉,她在婢女的攙扶之下,回了帳篷,嘴里卻一直喊著:“喝,琉璃,我們繼續(xù)喝!”
琉璃目送雪兒進了帳篷,往另一處帳篷走去。微醺的琉璃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剛出帳篷便迎面撞見一臉清明的凰妃,她一臉正色的望著琉璃道:“琉璃,你可知在溫泉里下毒的是何人?”
“下毒?不知,娘娘知?”原來妃嬪過敏是因為有人下毒,她還真沒有留意過。
“是,借一步說話?!被隋裆亍?br/> 凰妃緩緩朝就近的草甸邊際走去,琉璃跟在身后,想看一看這個女人到底在賣什么關(guān)子。
凰妃將琉璃引至的地方名喚萬丈崖,因著離帳篷有些遠,燈籠和篝火的光被帳篷悉數(shù)擋住,這一片草甸之上,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