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宏義宮秦王府。
秦王妃長孫無忌為丈夫披上鎧甲,佩上弓刀,目送著丈夫邁出殿門。
殿前,尉遲恭、程咬金、段志玄等一干秦王府大將早已經(jīng)等候多時,程咬金甚至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的開始在罵娘,殿門緩緩打開,秦王李世民緩步走出來。
“大王!”
程咬金等十幾員將軍一起呼喊,個個神情激動。
一瞬間,李世民不由的感覺鼻子發(fā)酸,眼眶發(fā)熱,看著這些壯漢,李世民頓時所有的憂慮一掃而去,他仿佛又回到了千軍萬馬的戰(zhàn)場之上。
強壓下心頭的情緒起伏,他快步來到諸將面前,親手將尉遲恭程咬金等一一扶起,“諸位不要如此?!?br/> 急性子的程咬金道,“大王,請下令吧!”
李世民站直身軀,以君臨天下的姿態(tài)掃過諸將,語帶激昂顫抖,“愿與我李世民同生共死者,就隨我來!”
·······
“房玄齡和杜如晦還沒來嗎?”
殿前,李世民目光掃過諸將,看到缺席的兩位謀臣,眉頭緊皺。
負責(zé)去召喚房杜二人的長孫無忌回道,“房杜二人回說陛下敕書旨意不許二人再事奉秦王,因此他們不敢私下來謁見大王,怕因此獲罪而死,故不敢奉大王教令?!?br/> 李世民愣了一下。
“先前有人說叔寶背主求榮,而事實上叔寶卻是忠心耿耿,為我深入東宮打探到重要情報,反倒是房杜二人我向來倚為心腹謀臣,現(xiàn)在卻要背主乎?敬德!”
粗黑魁梧的尉遲敬德大步出列,“末將在!”
李世民摘下自己的佩刀交給他,“你持我的刀前去見二人,若他們果真沒有回來的意思,便可砍下他們的頭顱來見我!”
長孫無忌忙道,“我陪敬德同去!”
房玄齡府上,尉遲敬德出示了李世民的佩刀。
房玄齡笑著說道,“其實我與如晦那番話,只是想要激一激秦王,我等擔(dān)心秦王事到臨頭,又猶豫不決,如今看來秦王心意已決,正好?!?br/> 他們一起去見杜如晦,然后換上道袍,悄然回到秦王府。
······
太極宮玄武門北,禁軍屯署。
左監(jiān)門衛(wèi)左翊衛(wèi)中郎將府中郎將常何揮手,親兵捧上一個紅漆盤,上面蓋著塊紅布。
常何掀開紅布,露面里面黃澄澄的四十把金刀子。
禁軍左屯營中郎將、黔昌縣侯敬君弘笑問,“常兄這是何意?”
而廳中數(shù)十員將校更是個個目放精光,全都盯著那些金刀子。
常何笑著說道,“今日在座的都是屯署的兄弟,你們許多人都是我和敬兄多年的老兄弟了,是自山東時起就隨我們征戰(zhàn)南北的,著實是不容易。早年我跟敬兄都曾是追隨密公在瓦崗并肩戰(zhàn)斗的,后來歸順朝廷,又都在秦王麾下攻洛陽戰(zhàn)虎牢平山東,這都是生死交情。”
“秦王是咱們的老上司,他知道咱們這些人向來是有點錢就過不了夜的,平時花錢大手大腳慣了,不會理財攢錢,可是如今咱們在京師生活,不比以往,且大家都是有了家室妻兒的,開銷也大,平時靠那點俸祿過日子也不易,因此秦王特意賞下這些金子,給你們補貼下家用,你們今天也不要推諉,當(dāng)然,日后殿下若是有用的著兄弟們的地方,你們也一樣不能搪塞?!?br/> “誰敢忘恩負義,不但我不依,眾兄弟們能饒嗎?”
今日這廳中眾人,其實都是常何與敬君弘的老部下,多是起于草莽,他們在常敬兩人麾下多年,也是皆成為了校尉軍官,靠著兩人提拔安排,有了如今的位置和官職,當(dāng)然,暗里面這些安插調(diào)動,其實也是有秦王李世民的暗里安排,一切只是為了今天。
一眾校尉們都笑著上前接過金刀子。
敬君弘低聲問常何,“呂世衡那邊要打招呼嗎?”
呂世衡是右屯營中郎將,常何道,“他那人膽子小,機密之事,還是不要提前說的好,否則他若是過于憂懼,出點差錯反而麻煩,等到時拉著他一起干就是。”
“兄弟們這次是把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押上了?!本淳氲馈?br/> “我們不會失敗的,我們追隨的可是秦王,那位戰(zhàn)功赫赫的大唐秦王!”常何鼓勵他道。
·······
宏義宮秦王府。
高士廉對李世民道,“秦叔寶讓秦瑯轉(zhuǎn)告,說探得對方布置詳細,齊王自領(lǐng)一府兵馬護衛(wèi),余一府由謝叔方率領(lǐng)護衛(wèi)齊王府,馮詡馮立兄弟任長林門監(jiān)領(lǐng),統(tǒng)領(lǐng)兩千長林兵。薛萬徹率領(lǐng)東宮內(nèi)率三千在昆明池布置警蹕?!?br/> “還有,宮里的張婕妤已經(jīng)把殿下今日入宮面圣檢舉其穢亂后宮之事派人密報太子,不過秦瑯說不用擔(dān)心,明日太子和齊王會如期經(jīng)玄武門入宮。”
李世民點頭,“叔寶爺倆的情報很及時。”
“大王,秦瑯還說,叔寶已經(jīng)答應(yīng),讓調(diào)到渭水大營準(zhǔn)備北伐的秦王府兵馬秘密抽調(diào)一批精銳潛回長安附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