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進地窖洞口,盡管并不強烈,眾人卻也紛紛伸手捂住了眼睛,因為他們待在地底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人們緩緩地抬腳踏著石階,泥土的芬芳已經(jīng)慢慢投入心脾,他們本該感到美好和放松。但是此刻,他們卻一個個呼吸急促,雙手顫抖,腳步也越發(fā)沉重,因為,迎接他們的,是未知的情景,已知的結(jié)局。隊伍慢慢地攀到地面,隊伍的前方在晨光下,不時地泛著銀色的閃光,那是前排幾名圣戰(zhàn)士的盾牌。為了以防萬一,長歌已經(jīng)安排所有圣戰(zhàn)士臨時組成了前排的盾牌陣。
一只通身血色,雙翼交攏的巨龍,趴在地上。均勻的呼吸著,每次不經(jīng)意的呼吸,都把身前廢墟的斷木吹的四處飛舞,它此刻正在睡覺。人群看著這一幕,不覺感到慶幸,他們的臉色不再那么緊繃,比起那些一出地窖就被殺掉的同伴,他們感到無比慶幸。長歌對著前排一個領頭的戰(zhàn)士打了個手勢。領頭的揮了揮手,帶著戰(zhàn)士隊伍,緩緩地向巨龍身側(cè)移動著?!?……2……3……4……5……”每個人都心里默念著,那是他們移動的步伐數(shù)。沒人會料到,原來有這么一天,走路的步數(shù)也會變得格外珍貴。每個人屏息凝神,生怕驚動了熟睡中的巨龍。隊伍緩緩緩緩移動了一棵巨樹后,這棵巨樹的枝軋已經(jīng)被摧毀的面目全非,只剩粗大的樹干光禿禿的立在廢墟之中?!巴笳荆笳??!遍L歌低聲催促著隊伍中的群眾們。于是,從大樹上方一眼看去,兩百多人的隊伍,呈長蛇隊形一字向后排開,像大樹憑空多了一條尾巴。他們期望用視覺差隱藏自己。隊伍末端幾乎已經(jīng)快要延伸到村外了!“向后轉(zhuǎn)。”長歌壓著聲音發(fā)出命令。于是,隊伍‘火車頭’掉轉(zhuǎn)車頭,慢慢向村外推進?!耙徊?,兩步,三步。……”人們祈禱著,默念著,希望在巨龍睡醒之前逃離。
“哈呼!”隊伍后方的空中響起一個震裂的巨吼。人們紛紛抬起頭,一只火紅的巨龍,忽閃著巨大的肉翼,遮天蔽日,塵土飛揚。碩大的眼睛,威嚴地俯視著人群,嘴邊的巨須被鼻間的呼吸,吹的翩翩起舞,蔚為壯觀。巨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過來?!笆?zhàn)士!”長歌一聲急吼,隊伍尾端中的戰(zhàn)士紛紛橫著排開,盾牌舉在手中,距離較遠的戰(zhàn)士也開著‘沖鋒’技能加入隊列。轉(zhuǎn)眼間,隊伍從‘1’字陣,變成了‘t’字陣,圣戰(zhàn)士們眼神堅毅,嚴陣以待?!耙禄鹆?,要吐火了。”人們心里不約而同地默念到。巨龍看著這陣勢,疑惑的歪著腦袋,半晌,停下了巨翅的揮舞,緩緩落在看地面,立在了人群面前。“什么情況?”人們腦子里一陣問號?!稗Z!”巨龍對著圣戰(zhàn)士們上去就是一巴掌,剎那間,戰(zhàn)士隊伍像稚童手里的積木一樣,一觸即潰,四散飛舞,平日里重裝傍身,舉止笨重的戰(zhàn)士們死也想不到,原來自己也可以這么輕飄飄地飛起來。無數(shù)白光沖天而起,戰(zhàn)士們只一瞬間,就死傷大半?!稗Z隆隆,轟隆??!”人群還未來得及慌亂,遠處響起一片踏地聲。遠遠的平原,現(xiàn)出無數(shù)頭長著沖天巨角的紅牛,它們喘著粗氣,奔騰而來。人們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稗Z!??!”,牛群已經(jīng)沖進玩家人群,“?。 薄皢?!”“臥槽!”玩家們發(fā)出各種慘叫。大片玩家被巨大地沖擊,挑飛到天。隨后一個自由落體,摔到地面。化成白光,只留一堆裝備?!昂舭。 本摭堃惨呀?jīng)飛舞在穹,嘴里突出巨大火球,人群瞬間陷入一片火海。人們哭泣著,驚慌著,燃燒著,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跟上我!??!回地窖?。。。 遍L歌揮舞著旗子,在人群中狂奔著,一頭體型明顯大出其他牛數(shù)倍的黑身怒牛,從斜后方?jīng)_了過來,長歌立定不動,待巨牛已然到了跟前,長歌以劍御地,身體呈倒立狀,身體重量將劍身壓彎,隨即回彈,回彈的力量將長歌帶到空中,翻出幾個跟頭,‘趴!’長歌竟直挺挺坐到了巨牛的背上。巨牛繼續(xù)狂奔著,長歌心生一計,看著巨牛兩邊的人群,一個越身,右手抓住牛角,眼前出現(xiàn)一個玩家身影,長歌左手一個猴子撈月,那玩家瞬間飛了上來,坐上了牛背。那玩家瞪著眼睛,一臉懵逼,嘴里直呼“臥槽!?!本夼2粩嗟谋寂苤?,不斷的有玩家被長歌撈了上來。長歌耳邊臥槽之聲不絕于耳,心聲歡喜,干的更加賣力。
陳橋已經(jīng)坐在地上,不敢動彈。一只紅色公牛,在他身前穿著粗氣,公牛喘著粗氣,右蹄前后搖擺踢著地面,它已經(jīng)準備好要攻擊了。剛才被頂飛的瞬間,陳橋已經(jīng)瞬間用‘求生之戒’,保住了自己一條命。現(xiàn)在,技能冷卻中,陳橋陷入絕望。公牛低頭頭顱,健蹄奔出,直沖陳橋而來,陳橋閉上了眼睛。“唰!”陳橋被一只溫暖的小手拉住,他緩緩睜開眼睛,一頂雪絨長角帽下,一張圓圓的大眼睛忽閃著,長長的睫毛向外伸展,汗水彌漫的臉上,擋不住的雪白膚色,嬌眉輕擰,櫻嘴輕咬著下唇,少女扶下身子,雙手用力,陳橋被拉上了黑身巨牛的背部?!瓣悩?,坐好了?!瘪{著巨牛的長歌頭也不回。長歌坐在丁蕊面前,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他腦子里一直回響著八個字“英雄救美,以身相許。英雄救美,以身相許?!倍∪锇欀济珦鷳n地看著陳橋,一臉疑惑“你沒事吧,陳橋?!薄皼],沒事。沒事?!标悩驈囊芟胫谢艁y反應過來?!澳隳莾晌慌笥涯??”丁蕊問道?!皼_散了,我也不清楚?!薄芭?。好吧。待會說不定就找到了?!薄班培?。”巨牛背部已然坐了滿滿二十余人,人們摩肩接踵,再沒伸展的地方。由于太過擁擠,丁蕊和陳橋也只能這么面對面坐著。兩人都是不善言談的人,短暫交流,再無話題。于是,兩人只能不斷地眼神躲避,但又不斷地交匯,不一會,丁蕊嬌嫩透白的小臉已經(jīng)嬌羞的染上了紅暈。
黑身巨牛繼續(xù)狂奔,他的脖間已經(jīng)被套上了繩子,雖然不太聽話,但長歌已經(jīng)能駕馭這頭巨牛調(diào)整方向了。這可是被長歌的新得的鞭子揍出來的。巨牛不斷的奔走,長歌看到,遠處一頭同樣黑色,體型略小的巨牛背上,儼然坐著滿滿十幾個玩家,領頭馭牛的一個少年,鳳眼疏眉,身姿挺拔,背上還靠著一個馬尾少女。正是盜圣和欣然?!氨I圣!”長歌招手。盜圣回過頭來,一臉驚喜“我擦,你這只比我的大好多!”“嗯!回地窖!待會過來救剩下的人。”“好!”
“駕!?。 薄榜{?。?!”兩只碩大的黑身巨牛,像印度火車一樣,掛著滿滿三十多人,沖向酒館地窖。巨龍的火球在身后一個接一個爆炸開來,鋒利的冰錐緊追其后,巨牛反復橫跳,瘋狂走位,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酒館的廢墟前?!坝?!”長歌拽著牛頭想讓它停下來,可巨牛根本不與理會,帶著一股子勁,繼續(xù)急奔向前?!疤?!”長歌一邊揮舞著手,一邊以身試法,從牛背上,跳了下去,陳橋在空中劃出一道短促的曲線,觸地之際,緊接著幾個前滾翻,陳橋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身后的同伴看到長歌沒有掛掉,竹筒倒豆子伴,也紛紛跳了下來。盜圣也有樣學樣,帶著十幾人紛紛‘跳車’,‘啊!’‘??!’‘啊!‘一時間,慘叫聲四起,有摔到地上痛的打滾的,有后面人壓在下面求救的,有想跳的比較帥氣結(jié)果崴住腳的?!翱?,快!下地窖?!遍L歌掀開不知什么時候被碎石擋住的地窖洞口,擺著手招呼人們下去,玩家們互相攙扶著,以最快的速度,紛紛爬進或者滾進洞口。人們急切地下了石梯,眾人剛要站定,卻聽到上方‘轟’地一聲巨響,“不好了,長歌,洞口被巨龍踩塌了!”隊伍后方一個聲音喊到。“完了,沒有通風口,我們會窒息而死的。”一個憨憨的戰(zhàn)士哭喪著臉說道?!皠e怕,這是游戲,憋不死的?!遍L歌說道?!澳嵌纯诒环饬?,我們以后怎么想辦法出去?”有人疑問道?!胺凑鋈ゾ褪撬?,不如沒洞口,省的那些野怪沖進來?!北I圣說道?!拔矣袀€辦法!”一直沉默的陳橋開口道?!澳就皞b大哥請說!”人群中有人恭敬道。“挖地道?。。 薄巴诘氐????”眾人一臉黑人問號。“地上去不了賽爾鎮(zhèn),那就地下?。?!陳橋興奮地說著,眼里滿是光芒?!澳堑猛诘绞裁磿r候?”長歌疑問道?!坝兄菊?,事竟成!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其他辦法了,出去也是死,大家只要團結(jié)起來,每天堅持,挖。一定能挖到賽爾鎮(zhèn)的!”陳橋舉著拳頭,興奮地演講者,他快把自己感動壞了?!翱墒?,咱們只剩30多人了,賽爾鎮(zhèn)離這里將近70公里,咱們又沒有專業(yè)工具,最起碼得挖兩年?!遍L歌皺著眉,擔憂道?!皼]事,我們可以聯(lián)系賽爾鎮(zhèn)要好的朋友。告訴他們我們地洞的方位,讓他們也往咱們這里挖。這樣可以省更多時間!”陳橋說道。“可是……”長歌剛想反駁“沒有可是了!就聽木桶俠的!”“對,人家是名人,說的一定對!”“是個好辦法,就照木桶俠說的辦!”“對!”“對,就這么辦!”眾人紛紛發(fā)言,嘰嘰喳喳,表示贊同陳橋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