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貴人請稍坐?！睂m女奉上茶點，朝兩人福了福，便退到一邊。

????往日顧如玖進(jìn)宮，都是直接面見太后的，這次或許是因為有李夫人在，所以才被宮女引到偏殿，等著太后出現(xiàn)。

????康泉宮的偏殿很寬敞明亮，屋內(nèi)的擺設(shè)也很雅致，可以看出這里是太后常用來待女眷的地方。

????顧如玖剛端起茶杯，吳氏便開口道：“有些日子不見，顧姑娘可還好？”

????雖然吳氏曾有意替自家兒子像顧家提親，但是托人探了口風(fēng)，發(fā)現(xiàn)顧家并無此意后，她就沒有再提此事。好在事情沒有傳出去，所以兩家之間，也不必太過尷尬。

????現(xiàn)如今當(dāng)初那個稚嫩的孩子，已經(jīng)初顯美色，只是眉宇間仍舊帶著天真，可見顧家人把她護(hù)得很好，若是自己的女兒還在……

????吳氏眼神稍黯，借由喝茶的動作，掩飾了心底的情緒。

????“勞李太太掛念，一切都好?！背瘏鞘隙Y貌一笑，顧如玖中規(guī)中矩的回答，無心與吳氏套近乎。

????吳氏的視線落到顧如玖用來壓裙角的芙蓉玉佩上，輕輕吹了口茶。

????顧氏在世家里雖然只算二等末流，但是家底倒是豐厚，比起楊國公這種清名在外的書香世家顯得富裕多了。不然一塊用來壓裙角的玉佩，便如此的不凡。

????想到太后對顧家二姑娘的喜愛，以及圣人對顧家的親近，吳氏對自己心中的某個猜測幾乎越來越肯定了。

????如果預(yù)想成真，那么也不枉費今日她們二人巧遇一場。

????放下茶杯，吳氏語氣柔和道：“上一次見你，你還是個小姑娘，轉(zhuǎn)眼便這么大了?！?br/>
????顧如玖上一次見吳氏，還是在城郊馬場，那天正是李家姑娘發(fā)生意外的時候，只怕那會她注意到了吳氏，而吳氏也沒心情看其他人。

????“晚輩確實有好些日子不曾見到您了，”顧如玖一派天真無害的模樣，“您近來可好？”

????“我也挺好?！眳鞘闲α诵?，笑意標(biāo)準(zhǔn)精致，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

????實際上，一個失去女兒的母親，能好到哪去？

????平心而論，吳氏算不上是多美艷的女人，但她身上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端莊大氣，面相也偏柔和，看起來像是個極其好相處的人。然而一切都是表現(xiàn)，能坐上大世家當(dāng)家主母位置的人，怎么可能如表象那般溫和。

????顧如玖內(nèi)心里對這種生活是不太感冒的，她不想行尸走肉的活著，成為一個讓不少人敬仰的活標(biāo)本？

????兩人實在沒什么話說，互相客氣了幾句，屋內(nèi)便安靜下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吳氏周身的氣勢太過淡定，顧如玖也沒覺得尷尬。

????過了大概兩柱香的時間，周太后在前呼后擁下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兩人對太后見過禮后，周太后就讓兩人再度坐下。

????周太后對吳氏的態(tài)度顯得十分客套，客套得近乎平淡，顧如玖隱隱察覺到太后似乎并不太喜歡此人。

????果然沒一會兒，吳氏就起身告辭了，太后略挽留后，便不再堅持，任由吳氏離開了。

????“久久是不是在想，我為什么對她態(tài)度平平？”吳氏走后，周太后周身的貴氣與端莊消失大半，扶著顧如玖的手站起身，笑瞇瞇道，“走，去里面說話?！?br/>
????“是有些奇怪，”顧如玖想了想，“我覺得您似乎有些不太喜歡她。”

????“當(dāng)年她就是這樣對我的，”周太后語氣平淡，“當(dāng)日我初進(jìn)宮，尚未晉后位。朝中女眷進(jìn)宮拜見我的時候，吳氏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可憐可嘆的女人?！?br/>
????從未聽到太后提及過此事，顧如玖有些愣神，抬頭看周太后的臉色，發(fā)現(xiàn)對方神情格外的平靜。

????“看似在同情別人，實則不過是滿足于自己的驕傲，”周太后看著顧如玖道，“若真的心生同情，就不會擺出那樣的姿態(tài)?！?br/>
????顧如玖明白太后的意思，如果自己真的心疼某個人際遇，肯定是小心避開她曾經(jīng)的痛苦往事，而不是讓對方再度感到難堪。

????或許吳氏并沒有這種意思，但是對于當(dāng)時的周太后來說，被人用那種眼神看著，絕對算不上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太后，魏太妃來給你請安了?！眲⒐霉米叩絻扇松韨?cè)，小聲道，“奴婢瞧著魏太妃似乎不太好。”

????周太后聞言皺了皺眉：“讓她進(jìn)來吧?！?br/>
????顧如玖扶著她在原位坐下，然后站在她的身側(cè)。

????她進(jìn)宮的次數(shù)不少，但是只見過魏太妃一次面，而且還是有太后與皇帝在場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