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華榮公子因為醫(yī)經(jīng)與華賢平鬧翻,又因經(jīng)年勞累而沉積舊病,藥石無醫(yī)不治而亡,華榮公子死后,小少爺被送回夫人身邊,自此便不怎么喜歡說話了,而醫(yī)經(jīng)也被供奉在華家祖祠,據(jù)說只有華家家主能夠取用?!?br/> “因著小少爺不怎么喜歡說話,華賢平對他便也無甚父子親情,反而對小娘養(yǎng)的庶子庶女寵愛有加?!?br/> 說到這里,車夫已然有些咬牙切齒:“幾年后華家的孩子們長大了,又開始新一輪的家主之爭,按理說這家主之位怎么都輪不到一個庶子繼承,奈何華賢平人傻眼瞎,竟說出了凡是他的子嗣,無論男女皆可競爭家主之位的蠢話!小公子被傷透心,選擇出門散心。”
“偏偏在這時候,供奉在祖祠的《華榮醫(yī)經(jīng)》不翼而飛,離家的小公子就成了盜取醫(yī)經(jīng)最大的嫌疑人,華家命人將小公子五花大綁了回來!”
“刺鞭加身,極刑審訊,手段殘忍至極!小公子自覺冤枉,抵死不認,后便被逐出家族,死于城外。”
甘霖注意到,車夫?qū)θA家家主直呼其名,滿是不屑,可對華榮卻是尊敬有加,一口一個‘公子’。
這是為何?
都是華家義子,難道有什么不同的嗎?
想到這兒,甘霖便問出了聲:“你伺候過華榮?”
“華榮公子救過我的命?!避嚪虬醋☆~上正在淌血的傷口,眼神黯淡:“在我差點被華賢平活生生打死的時候?!?br/> 原來是救命之恩。
甘霖了然,隨即話題回歸正軌:“聽起來華央的死是意外?!?br/> “不是意外!”車夫的情緒徒然激動,雙目圓瞪仿佛會吃人似的:“夫人親口說過,是華賢平殺死了華央公子!”
甘霖坐直身體,視線徒然凌厲:“華夫人親眼瞧見的?”
這話把車夫問住了。
他下意識看向沉默不言的老嬤嬤。
甘霖視線亦隨之而去。
老嬤嬤閉上眼,沉沉的嘆息一聲。
良久,老嬤嬤道:“華央少爺?shù)氖硎欠蛉擞H手收斂的,夫人在少爺身上,找到了足以證明是老爺殺死了少爺?shù)淖C據(jù)。”
甘霖追問:“證據(jù)呢?”
“證據(jù)被夫人藏起來了。”老嬤嬤搖了搖頭,如是說:“除了夫人以外,誰都不知道證據(jù)在哪兒。”
甘霖點頭,再問:“華夫人去了何處?”
“夫人去了相衙鎮(zhèn)。”
甘霖一時沒想通其中關(guān)竅,挑眉問:“她去哪兒做什么?”
老嬤嬤:“華央少爺死在了相衙鎮(zhèn)與薊縣的交界處,夫人去擊鼓鳴冤了。”
甘霖視線灼灼:“為何要在這時候去相衙鎮(zhèn)鳴冤?”
“因為薊縣的方縣令不會受理這樁冤案?!被叵胪拢蠇邒哒Z調(diào)微顫:“夫人兩年前曾在薊縣的衙門擊鼓鳴冤,她在縣衙外跪了一日一夜,但薊縣的方縣令一口咬定華央少爺是死于意外,夫人求告無門,受的刺激太大,以至于有段時日神志不清,被華賢平軟禁在后宅。”
甘霖張了張嘴,神情間掩不住愕然:“軟禁?”
“是的,軟禁?!崩蠇邒呔従?fù)鲁鲆豢跐釟猓骸白匀A央少爺死后,夫人就被軟禁在后宅,哪怕是夫人的娘家人上門,也難以見到一面,旁人只道夫人是在家中休養(yǎng),殊不知這一切都是華賢平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