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分,被禁足在家的謝祠趁夜黑風高,從家里逃了出去。
得知此消息,謝宗頭疼至極。
這種頭疼表現(xiàn)在哪怕給小妹啟蒙開學,他也時常走神,憂愁的看向窗外,一沉默就是許久。
快將千字文背下來的甘霖扭了扭酸痛的脖子,頗有些好奇的問:“大哥哥,你在想什么?”
謝宗回神,望著小妹澄澈的眼睛,不知怎的竟說了真心話:“你這二哥哥,只怕真要被外面的妖精勾了魂?!?br/> 甘霖歪頭,似不解:“妖精?”
謝宗繼續(xù)說:“你那日見的姐姐,那棟樓里的多數(shù)姑娘,都慣會以假面示人,裝腔作勢更是一把好手,你二哥哥缺心眼,如何能玩過她們?”
越說,謝宗越憂心。
以他的做派,家中·出了這么一個與青·樓女子糾·纏不清的后生,輕則跪他十天半月,重則打去半條小命。
偏生世上哪有當娘的不心疼兒子?
幾月過去,每當家里人要請家法時,田貴菊不是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坦,硬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短護的厲害。
甘霖眨了眨眼,恍若不經(jīng)意的說:“二哥哥既然是被別人的假面具騙了,那就讓騙他的人露出真面目不就行了?”
“談何容易?!敝x宗理了理書冊,沉沉一嘆。
“很容易啊?!?br/> 甘霖一笑:“是人就都有在意的東西,只要拿捏住了她在意的事物,還怕她不露出真面目?”
論捉人小辮子,她可是一把好手。
想當年在修真界時,因為功法的緣故,多少名門正派瞧她不順眼,多少次打著替天行道的名號對她進行圍攻絞殺。
結果呢?
她僅用了半年時間,就逐個擊破了。
也不做別的,就多探聽小道消息,找一找他們的短處,再捏緊敵人七寸,時不時來一招離間術。
如此這般,半年之后,便也沒什么人會閑來無事找她麻煩了。
畢竟誰都知道,她蒼蟄真人,可是不要臉不要名聲。
謝宗本不在意,正想再言。
誰知仔細一想,竟覺得小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他頓了頓,忽然伸手捏住甘霖的臉蛋,瞇了瞇眼問:“你說的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師父教的!”
甘霖聲音響亮的回答,毫不猶豫將便宜師父扯來當擋箭牌。
老道士神出鬼沒,頗有高人風范,即便她認了人家當師父,謝家人對老道士的敬畏依舊半分不減。
她相信,就算再給大哥哥一個膽,以大哥哥謹慎穩(wěn)重的性子,也定不會找老道士求證。
如甘霖所想,一聽是老道士教的,謝宗雖覺不好,但也并未多言。
片刻后,他問:“青·樓女子,最在意什么?”
“銀子,男人?!?br/> “……”謝宗盯著甘霖:“這也是你師父教的?”
甘霖笑的人畜無害:“是吖?!?br/> 謝宗暫且信了。
不多時,他放下書冊,與家里人說了聲便帶著甘霖出門。
二人一同尋上花想樓。
這次老·鴇出乎意料的好說話,看見他們來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眼睛‘蹭’一下亮起來,熱情的不像話:“呦,這不是謝家大公子嗎?又是來找二公子的?人就在樓上,我親自帶你們上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