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平趴在浮木上,努力的游向岸邊。
夜晚冰涼的海水伴隨著凜冽的海風拼命的拍打在臉上,低溫下的刺骨的寒意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凍僵成為冰雕。
他張了張嘴,小心翼翼的含了一口海水。
嘔~
一股帶著裹腳布一般的難言咸味在李太平的味蕾上炸開。
強烈的氣味沖擊幾乎讓他的腸胃開始抽搐,蠕動,劇烈的反胃讓他恨不得把心肝都嘔出來,吐個天翻地覆。
但李太平卻只能忍住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覺。
如果李太平記得沒錯,昔日野戰(zhàn)部隊的教官,曾不止一次的叮囑還是新兵蛋子的李太平,海水的鹽濃度是人體的四倍。
大量飲用不但無法補充水分,反而會造成腎臟的負擔和大量缺水,而其中帶有大量的微生物和寄生蟲絕對會讓自己在絕境下死的不明不白。
太難受了。
他強撐著吐掉口中的海水,一連重復(fù)了好幾次,浸潤的口腔總算是讓隨時都處在缺水邊緣而險些一命嗚呼的李太平好過了一些。
他艱難的翻了個身。
不遠處的暗礁上,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
這是一個極美的女人。
二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一個女人除去了少女的青澀和稚嫩過后最美麗的年齡。
包裹在皮衣下的玲瓏身段已經(jīng)發(fā)育成熟,如同蜜桃,似乎能夠讓人沉溺其中。
就算此刻,是多日的漂流已經(jīng)讓她臉上的妝容花了一片,但失去了煙火氣的清澈臉龐依舊能夠輕易激起所有雄性動物的保護欲。
著實美的有點過分了。
李太平無比確定。
這個叫做譚冰言的女人,絕對是學校里那群毛頭小子私下里暗戀和幻想的對象,哪怕她性子冷冰冰的,終日里頂著教導主任的頭銜,顯得有些生人勿進。
換做往常,保安出身的李太平,也不是沒幻想過和譚冰言這個學校里大名鼎鼎的冰山美人發(fā)生點什么。
只是如今的處境,卻讓李太平保持了完美的圣人心態(tài)。
悲催的讓人想死。
一個禮拜前,一貫摳門卻忽然善心大發(fā)的校長組織了一次針對學校教職員工的福利,登上游輪,享受一下難得的假日時光。
身為保安的李太平本來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但頤指氣使慣了的校長固執(zhí)的以為一群高級知識分子肩部能提起,手不能挑,總得有個拎包的在身邊鞍前馬后才行。
年輕力壯的李太平幾乎是和行禮配件一個待遇上了船。
只可惜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一艘號稱航行了三十年的暢行無阻的郵輪早遭遇暗礁,讓人忍不住想要拿拖鞋拍在那個挺著大肚子,信誓旦旦保證暢通無阻的地中海船長頭上。
海難發(fā)生,一片哭嚎。
李太平顧不了太多。
只能一把抓住近在咫尺的譚冰言,掙扎著看著豪華郵輪陣亡在深海里,然后拼命的找到一塊浮木,在漂流了整整三天過后,總算撿回了一條小命。
活著。
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李太平搖了搖頭,將腦袋里紛飛的情緒甩掉,他用了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堪堪在腿部即將要抽筋的下一秒爬上了岸邊。
他成大字型躺在礁石上,半點都不愿意動彈。
足足好一會。
李太平才勉強恢復(fù)了一些體力。
他強撐著精神走到譚冰言身旁仔細的查看著對方的情況。
足足三天的漂流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支撐不住,就算是李太平平日里沒少努力堅持軍隊中的作息習慣,也依舊險些脫了力。
一個在紅燈酒綠的繁華都市里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怕頭頂上頂上一個彪悍的教導主任頭銜張牙舞爪,依舊在深海漂流的第二天陷入了昏迷。
此刻的譚冰言陷入了輕度的暈厥當中。
胡亂的囈語從她豐滿的唇線中蹦出來,顯然已經(jīng)有點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