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
不能說是完全沒光,可睜開眼睛后所看到的一切,實在說不上是明亮透徹,奈奈莉過了好半天才真正醒過來,畢竟眼前的景象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的。
小黑屋,與孩子們被家長威脅的那種幾乎是一致的房間,若是完全漆黑可能倒沒這么可怕,些許光芒從排氣扇那里射入,只會給這里平添更多絕望。
我剛才不是在幫人指路嗎?奈奈莉努力回想著暈倒前的一切,突然身體不受控制軟軟的搭下來,意識雖有可眼皮就是抬不起來。畢竟是年輕,恢復(fù)的也快,可氯胺酮帶來的副作用還是讓她手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也許是藥物的作用,她現(xiàn)在反倒沒有那么害怕,畢竟氯胺酮在醫(yī)學(xué)上也是用來治愈各種心理疾病的,在我國屬于一種管制藥物。換做平時,她肯定嚇得不敢動彈,那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朦朦朧朧的淡棕色陰影里,隱約能看到蹲在地上的幾個人影,從那邊傳來了很隱秘但怎么也在這寂靜中藏不住的啜泣。也許看到奈奈莉這邊有了動靜,其中的一個人慢慢爬過來。大概能看出是個女孩子。
“你醒了?”對方有些驚喜卻能從語氣中聽出麻木。
奈奈莉點了點頭,可她很快意識到這么做對方也許是看不到的,用沒能從麻醉中恢復(fù)過來暫且還笨拙的舌頭吐出了話語:“啊,系的。幾系拉里?(啊,是的,這是哪里)”
“真是個傻丫頭,都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嗎?你被綁架了啊?!迸⒂袣鉄o力的坐到她旁邊,悠然又有些悲傷的說道。
也許是被綁架這個事實對大多數(shù)來講還是遙遠(yuǎn)了些,奈奈莉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可當(dāng)她意識到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恐懼立馬以藥物也不能抑制的兇猛,席卷了她的全身。怎么會被綁架了,我不是在散步嗎?還在想明天應(yīng)該去哪兒找枇杷呢…
疑惑過后,懊惱,不甘的情緒配合著恐懼的點綴,使得她本來就因氯胺酮藥理作用而使不出勁的全身肌肉,更加的軟綿綿了。旁邊的女孩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她,她可能有些資歷了,表現(xiàn)出意外的冷靜,所有被擄到這兒的女孩大多都要經(jīng)歷這個適應(yīng)的過程,有長有短,終究還是得接受現(xiàn)實的。說起來,借著近距離和微光的福,她隱約看清了奈奈莉的相貌,嗯,這個女孩相當(dāng)不得了啊,難怪會被帶到這里,算是能理解那些人的想法了。
“喔得報幾(我得報警),”奈奈莉慌亂之中想起了這一茬,不過很快得到失望的結(jié)果,她插在裙袋里的手機(jī)已不見蹤影。旁邊的女孩輕哼了一聲,早就料到如此。
她要是帶著的是紅葉為她準(zhǔn)備的那幾部中任何一部,配備著關(guān)機(jī)后也能定位的gps,也不至于有這么被動。誰讓她為了躲避,挑了部自己在網(wǎng)上買的呢。
更加嚴(yán)重的絕望,最讓奈奈莉不能接受的是,她一路上并非昏迷,只是不能動彈,說不出話,隱隱約約之間她好像感受到自己被那些人摸了身體。讓她無論是精神還是生理上都不能接受——她的身體只有枇杷才能摸。
為什么會這樣,她只是想要找到枇杷,總是會遇到這么多不順心的事情?因為那晚的沖動,她至于要付出這么慘重的代價嗎?奈奈莉并非宗教的信徒,卻還是在默默祈禱,自己17年的人生雖然沒有做過什么善事,卻也沒行過任何惡,上天為何要如何對待自己?
好黑,好熱,好悶,好委屈。關(guān)押奈奈莉的也不知是什么鬼地方,不能動彈的時候還不覺得,恢復(fù)知覺后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她如今的感受——難受。
淚光有著陰影的掩護(hù),默默流下。人,只有離開了保護(hù),才能夠體會外面的險惡。以前有紅葉的保護(hù),有諸多親友的照顧,她才能夠肆無忌憚的享受現(xiàn)代生活來帶的幸福,美食、住所、錢財、體驗,應(yīng)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