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唐徵明如何向楚君昭討?zhàn)?,簽下不平等條約,很快就到了金剛寺登門的那一天。
徐勝本來做好了迎接大場面的準備,比如瑞光萬丈、漫天金蓮、梵唄回蕩中,一群和尚乘坐一條金龍抵達蓮花寺,以虹作橋,步步生蓮。
可現(xiàn)實是,道虛方丈和葉衣圣女領著眾僧尼在城門口等了半小時,終于迎來了一頭大搖大擺的青毛獅子,青獅張嘴一吐,數(shù)百個光頭憑空而現(xiàn)。
跟蓮花寺分俗家、在家、出家三類弟子不同,金剛寺只有俗家和出家兩類,凡出家弟子都剃光了頭發(fā)。
這是理念的差異,蓮花寺認為在家弟子身在紅塵,六根不凈,留有“煩惱絲”屬于實情,而出家弟子六根清凈,舍棄頭發(fā)就等于舍棄俗世的所有,一心一意修行。
金剛寺卻認為剃去頭發(fā),才能時時刻刻提醒弟子勿留煩惱,所謂“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保吹箤τ诟呱疀]有要求,因為高僧已經(jīng)不拘于外物,留著頭發(fā)也沒關系,也就是“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薄徽撜鎸嵡闆r如何,至少邏輯沒有問題。
見到客人后,道虛方丈和葉衣圣女自然是微笑著上前寒暄,甭管彼此間有何種矛盾,既然沒有撕破臉皮,亦非正邪之別,那么在這種公開的場合,都要表現(xiàn)出和睦友好的態(tài)度,便是金剛寺的人也沒有半分擺譜,謙遜地說著客套話。
徐勝雖然是本寺名人,不久前還在戒律堂大鬧了一場,但作為空字輩的老幺,以及區(qū)區(qū)九品靈修,在這種場合自然沒資格做迎賓代表,跟尋常弟子一樣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
其實也沒啥好看的,沒有動用神通靈能,也沒有加持靈格虛影,金剛寺的僧人都是以常態(tài)顯現(xiàn),那么誰家的土豆不是土豆呢?
更別說沒了發(fā)型加持,平均顏值都降低了許多,畢竟不是所有帥哥美女都能駕馭光頭這樣極端的發(fā)型。
徐勝僅僅早上湊了一下熱鬧,便回寮居繼續(xù)苦練《滄瀾武經(jīng)》,行善值能省一點是一點,尤其最近都是入不敷出的狀態(tài),地主家有余糧也不能隨意揮霍啊。
第一天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方面要讓遠道而來的客人休息,體現(xiàn)東道主的熱情好客,一方面兩邊的高僧也要相互協(xié)商接下來的具體活動事項,包括制定武會的比賽規(guī)則。
在蠻洲,尚武是所有門派都必須具備的風氣,只要是門派間的正式拜訪,就免不了要進行武藝切磋,看看對方的武德是否充沛,這是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
雖說從佛法的教義來看,尚武精神很容易令門人好勇斗狠,失去平常心,而且“身懷利刃,殺心自起”,免不了會傷人流血,乃至失手致人意外死亡,但萬事都要結合實際情況來看待,那些拘泥于教義,武德不夠充沛的門派全被妖魔淘汰了,存活下來的門派自然懂得什么才是持身之本。
何況,佛教本就是一種懂得變通,因地制宜的教派,比如天朝的和尚和東瀛的和尚就不是一回事,還有藏地的密宗、東南亞的佛教都各有特點。
如果將他們放在一起,彼此間絕對會互斥邪說異端,沒有法律約束的話,打出腦漿也不是不可能。
傳聞蓮花寺的創(chuàng)始人壓根就不是佛教弟子,只是因為發(fā)現(xiàn)修習佛法能壓制畸變,這才在門派內推廣開來,結果久而久之,潛移默化成了佛教門派,其實在家居士才是他們最初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