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很有道理,如果連現(xiàn)在這點苦都受不了,我又談什么未來?
一瞬間我心里的惱火消失無蹤,目帶感激的看向他:“謝謝,我明白了?!?br/>
“真明白?”李忠國意味深長一笑:“好,我就當你明白了。那么我問你,是居于現(xiàn)狀,還是有其它想法?”
來了...
我心里咯噔一聲,不著痕跡看了雨燕姐一眼后,努力平靜心情:“我想當老板。”
說完這話,我惴惴不安的看著他。然而李忠國卻沒有半分意外,反而意味深長一笑:“當老板?這個不錯,只是這年頭老板不好當,風(fēng)險太大了!”
見他沒有嘲笑我,心里暗松一口氣后,故作平靜的把從書上讀到的一句話說出來:“每一個職業(yè)都有風(fēng)險,做工一樣需要承擔(dān)著老板拿不出工資跑路的風(fēng)險。雖然當一個老板需要承擔(dān)的風(fēng)險更大,但相同的回報也高。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失敗了,我也承擔(dān)得起,因為我還年輕?!?br/>
年輕就是最大的本錢,失敗了,大不了就重頭再來,只要人不死,總有出頭日。
“有志氣,后生仔就應(yīng)該充滿朝氣和菱角,你這種一腔熱血的拼勁很不錯?!崩钪覈渫?,又笑道:“這樣吧阿秋,我們來打個賭怎樣?”
看起來像在詢問,可李忠國完全不等我開口就再次說道:“只要你能憑自己雙手掙到十萬塊錢,你可以到我這里提一個要求,只要不是超出我能力范圍的事情,我都答應(yīng)你?!?br/>
李忠國的一個要求?
我楞楞的看向雨燕姐,卻發(fā)現(xiàn)他對我點頭,示意我答應(yīng)他。
但是我猶豫了,別說十萬塊錢,就連一萬塊錢長什么樣我都沒見過,又拿什么力量去掙這十萬?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要知道這可是一個萬元就可以稱有錢人的年代!
“怎么,對自己沒信心?”李忠國見我不說話,瞇著眼睛笑道:“要是連掙十萬塊錢的勇氣和信心都沒有,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做工吧,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br/>
說到最后他的語氣有些嚴厲,我聽完卻很不服氣:“誰說我沒有這個勇氣和自信?好,我跟你賭。”
“真賭?丑話說前頭,雖然我沒有給你限定的時間,可你也應(yīng)該明白這年頭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錢是一年比一年小吧?”李忠國笑著喝一口茶:“這樣吧,現(xiàn)在是農(nóng)歷八月,正好還有四個多月就是過年,咱們就以這個為期限?!?br/>
正在氣頭上的我聽完這話,想也不想立馬點頭答應(yīng):“一言為定。”
“哈哈...一言為定。”李忠國大笑著點頭:“我期待你跟我提條件的那一天。行了,少凱應(yīng)該也結(jié)好錢,你們回去吧。順道跟他說一聲,我和他的生意照舊。”
我原本以為他接下來會提結(jié)拜的事情,可讓我失望的是李忠國卻是閉口不提這事,他是反悔了嗎?所以故意用這事情讓我知難而退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我心里就氣,頭也不回的拉起雨燕姐直接離開。
李忠國看著我怒氣沖沖的背影,并沒有在意:“希望我沒有看走眼,接下來的時代會發(fā)展很快,要是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守望相助,誰人能走得更遠...”
我并沒有聽到他這話,走出小洋樓后,我惱火的問雨燕姐:“你說他李忠國這樣有意思嗎?如果不想跟我拜兄弟就直說,難不成我會死乞白咧的賴他?現(xiàn)在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算什么?”
雨燕笑道:“他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算了,以后你就知道了?!?br/>
“我看他就是這個意思。哼,我還不稀罕呢。不就是十萬塊錢嘛,我就不信掙不到?!?br/>
看我怒氣沖沖的樣子,雨燕并沒有解釋,李忠國這樣做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只是她不想戳破,因為這正是雨燕希望看到的事情。
沒多久凱哥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走了出來,跟我倆說了句回去再說,然后坐上拉產(chǎn)品的車子。
回到廠里已經(jīng)是傍晚,凱哥召集所有員工先把工資發(fā)給他們,然后跟著我和雨燕姐回到宿舍,關(guān)好門后,把黑熟料袋里的錢都倒出來,同時拿出一個本子:
“阿秋,這一次我們廠里生產(chǎn)了兩萬雙皮鞋,按照每雙利潤是兩塊錢來算,總共是四萬塊,扣除工錢、電費、餐費、打火機錢...各項雜七雜八的費用,還剩下兩萬五千五百多,你對下賬本,我都記在上面,要是賬沒錯,咱們就把錢分了?!?br/>
從凱哥把錢倒出來的那一刻,我眼睛就已經(jīng)直了,視線就沒有移開過這些錢,小心臟噗噗直跳個不停,激動的手都在哆嗦著。
兩萬多,豈不是意味著我可以分到一萬兩千多?
天吶...
我沒做夢吧?三個多月掙了一萬多,這怎么都覺得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