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開后的瓦片很鋒利,直接割破皮肉,一股暖流順著頭發(fā)流到脖子下去,撕心裂肺的痛席卷而來,疼得我嘴角直哆嗦。
但我不能在雨燕面前表露半點痛苦,因為我不想她擔心??删退闶侨绱耍€是被她察覺到了,只見雨燕抬頭,大眼睛充滿擔心的看著我:“阿秋,是不是被砸到了?”
“沒有...”我咬著牙勉強一笑,然后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后腦勺傳來的劇痛和眩暈,側頭瞥了眼后面塌陷一半的屋頂,心中滿是無奈,風雨過后怕是得花不少錢啊。
一想到又要花錢,心疼勝過后腦勺的痛。懷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我抱緊雨燕毅然抬腳跨出門口。任由風雨沖刷身體,快速走向隔壁的房間,直奔二樓。
三間平房唯獨這間有閣樓,而且因為被左右兩間夾著,樓層高度又矮左右兩間十幾公分,所以完全不需要擔心屋頂會被掀翻。把雨燕放下后,我忍痛從昨天準備的物資中找出蠟燭,點燃后的燭光照亮昏暗的樓層,剛剛轉身想去拿另外新棉被給她披上,就聽到雨燕的驚呼聲:“阿秋,你腦后怎么都是血?”
聽著她充滿驚慌的聲音,我故作平靜的轉身,剛想說話就看到雨燕手腳并用爬著到墻角邊那堆買回來的食品中,拿出早上買回來的藥品,然后走到我身邊蹲下:“是剛才房子塌的時候被砸到的嗎?”
她的語氣中充滿顫音,溫柔到透著一股心疼,在那么一瞬間,我覺得心里很暖很暖,仿佛頭上傳來的疼痛都不見了,傻傻的點頭:“只要你沒事就好,我皮厚?!?br/>
雨燕伸到一半的手停在半空,心里最柔軟的部分狠狠被觸動了下,紅著眼眶萌生一股想要抱住的沖動,但卻又怕弄到我的傷口。
她深吸一口氣,壓著心里的沖動和眼眶的淚水,拿出塑料袋里的碘酒和棉花、紗布,輕聲說道:“我給消下毒,然后包扎止血,過程會很疼,能忍住嗎?”
“沒事,這點傷比起以前來說毛毛雨啦,只要止住血就行?!?br/>
雨燕聽完一陣心酸,她當然知道我在說什么,只要一想到再過去的那些年后媽對我的傷害,向來溫柔大方的雨燕這時卻心生一絲恨意。同時眼神卻越發(fā)溫柔:“以前的不好都過去了,未來的你只會越來越幸福?!?br/>
未來,我會用余生守護你,不讓你再受到丁點傷害。
她在心里默默補充了句。
說話的時候,雨燕把碘酒倒到棉花上,然后對我后腦勺的傷口擦拭起來。
那一刻我全身緊繃,碘酒的酸性物質(zhì)刺激到傷口,這種滋味實在太沖了,心都在哆嗦著,可我只能咬緊牙關,為了不讓她擔心,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疼就哼一哼,你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小男人,不是鐵骨錚錚的硬漢,現(xiàn)在的你還有權利撒撒嬌?!?br/>
撒嬌?
這是一個多么陌生的詞?。∪绻皇怯暄嘟裉煺f起來,我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撒嬌這倆字呢。
苦笑著搖搖頭:“誰都有資格撒嬌,唯獨我沒有。爺爺說我這人命賤,所以別人有的,對于我來說卻是一種奢望。算了,不強求,我也不需要?!?br/>
“阿秋,你還有我...”雨燕快速包扎好,然后伸手輕輕擁著我:“未來由我陪你走?!?br/>
她那輕柔的語氣,溫暖著我有些落寞的心,感謝有你在我身邊...
我握著她雙手,感覺到有些冰涼,顧不得好好感受她的溫柔,連忙起身拿起邊上那套干凈的棉被,披到雨燕身上后,笑道:“我先下去把電閘拉下來,你自己一人沒問題吧?”
“小心點...”她沒有回答我,而是用一種擔心和溫婉的眼神凝視著我。
這種眼神令人心動難平,我不敢再跟她對視下去,深怕淪陷其中,做出一些傷害她的事情。連忙起身下樓梯,到一樓后,寒風捲著雨水吹灌在身,心里的火熱頓時冷卻不少。
“這一場臺風,怕是得給廣東造成不少經(jīng)濟損失?。 庇暄喔移占斑^大勢經(jīng)濟,如果廣東的經(jīng)濟受到重創(chuàng),所有的行業(yè)必然都會收到?jīng)_擊,這是一種連鎖效應,各行各業(yè)看起來毫不相關,然而都在圍繞一個錢字運轉...
算了,這不是我一個小人物應該擔心的事情,還是做好自己,先渡過眼前的難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