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漆黑一片,但傅瑾衍臉上的那抹邪劣、卻被簡寧借著窗外的月光看得一清二楚。
松開簡寧,傅瑾衍也沒再回房間,轉(zhuǎn)身邊往門外走,邊從睡袍里掏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看著傅瑾衍離開的背影,再連想到他剛才所說的話,簡寧嘲弄的笑了笑,腦海里閃過前兩天看到的一個段子,覺得跟傅瑾衍特別貼切——這個世界上,贏的,大多都是薄情人。
被傅瑾衍這么一鬧,簡寧那點睡意算是消減的七七八八,回到房間后,倚在床頭拿起手機刷朋友圈。
剛打開,就看到廖琛發(fā)了一條最新動態(tài):坐標or酒吧,傅總買單,缺妞!
簡寧手指停頓,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點了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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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衍半夜一身睡袍出現(xiàn)在酒吧,圈子里的人都震驚了。
別人不敢說什么,但廖琛卻敢,坐在他身側(cè)笑的前仰后翻。
“不是,老傅,你這是什么造型?獵艷?準備來一場睡袍偶遇?”
廖琛說完,見傅瑾衍陰沉著臉不說話,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戲笑,“大半夜喊我們出來,怎么?欲求不滿?”
傅瑾衍冷眼撇過他,“不喝就滾!”
見狀,廖琛挑眉,繼續(xù)調(diào)侃,“不會是被我說準了吧?跟誰?紀如意?不應該啊,那丫頭你要是提出那種要求,她估計都不用你動手,直接就會把你撲倒。”
廖琛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什么,‘槽’了一聲,“不會是簡寧吧?”
眼看傅瑾衍臉色越發(fā)陰沉難看,廖琛松開搭在傅瑾衍肩膀的手,拿起茶幾上的酒杯嘬了一口杯內(nèi)的酒,譏笑,“這男人啊,就是犯賤,人追著你跑的時候你不要,現(xiàn)在人家身邊都有了人,你……”
廖琛正說著,突然被一聲驕縱的聲音打斷——“傅瑾衍!”
聞聲,在座的都不由得唏噓,傅瑾衍身子向后一靠,看著出現(xiàn)滿臉惱怒出現(xiàn)在他跟前的紀如意,眉眼漫不經(jīng)心的挑起,“有事?”
傅瑾衍問的寡淡,紀如意一噎,那股子怒勁消散了大半,但礙于在場的都是熟人,氣鼓鼓的說,“我給你打了一天電話,你為什么不接?”
“呵,你是我什么人?你的電話我為什么必須接?”傅瑾衍冷笑。
紀如意頓住,長達半年以來,她一直都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自居,傅瑾衍也從來沒在外人面前撫過她的面子,她以為兩人已經(jīng)算是男女朋友了。
紀如意沉默了片刻,骨子里的傲嬌作祟,又說,“你忘了我們倆家是要聯(lián)姻的,沒有紀家?guī)兔?,傅氏這次的競標……”
紀如意碎念著說,越說越底氣不足,傅瑾衍身子前傾了下,拿起茶幾上一個煙盒,從里面彈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往空氣中吐煙卷,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矜貴,“紀如意,你是瞧不起我?還是太瞧得起你們紀家?”
紀如意臉漲紅,“……”
如果不是酒吧燈光昏黃,她這個時候怕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在蓉城,誰人不知是傅氏只手遮天,就算紀家根基深厚,紀如意也不過是紀家一個旁支,紀家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個旁支跟傅氏對著干。
氣氛就此僵住,廖琛見狀,輕咳兩聲,“好了,好了,如意,過來坐,別鬧脾氣了,老傅最近工作不順?!?br/>
紀如意雖然驕縱無禮,但是個聰明的,這會兒見廖琛給她臺階下,順坡下驢,邁步走到傅瑾衍跟前落座,瞧見傅瑾衍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用僅兩個人的聲音撒嬌抱怨,“當著這么多人,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你明知道我到底在氣什么,你昨晚是不是半夜去了簡寧那兒?”
紀如意委屈,本想著傅瑾衍這個時候說句否定的話也是好的,不曾想,傅瑾衍卻溫涼的回了句,“是,怎么了?”
紀如意一愣,隨即伸手捶打在傅瑾衍身上,“你混蛋!”
傅瑾衍任由她打罵,冷眼看她,“你當初追我,不就知道我是這樣的人?”
傅瑾衍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旁人聽不到,但是距離他們兩最近的廖琛卻聽的一清二楚,紀如意因生氣臉憋的通紅,站起身小跑著離開。
“如意,唉?”廖琛裝模作樣的喊了一嗓子,瞧見人沒了身影,轉(zhuǎn)過頭看傅瑾衍,“你啊,渣的明明白白,用人渣兩個字形容你,都是玷污了‘人渣’這個詞。”
傅瑾衍不作聲,低頭抽著手里的煙,抽了會兒,掏出手機,按下紀如意的電話號碼。
廖琛斜看他,哼笑,“惹怒了還得道歉,你說你圖什么?”
廖琛話落,電話那頭正好接通,傅瑾衍聲音肅冷,“你今天是不是找簡寧麻煩了?去跟她道歉?!?br/>
紀如意站在馬路邊拿著手機,整個人氣到發(fā)抖,“傅瑾衍,你別欺人太甚!”
“我跟她沒任何關(guān)系,去道歉,不然,以后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备佃芾渲{(diào)調(diào)說完,不等紀如意回話,直接掛了電話。
廖琛聽完了全部對話,整個人僵在原地,半晌,沖傅瑾衍伸出一根大拇指,“兄弟,剛才哥們高看你了,你連人渣都不配,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絕對會有人在不久的將來收拾你!”
傅瑾衍咬著煙蒂瞇眼,腦子里閃過簡寧的身影,咬緊牙關(guān),“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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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傅家。
因為是周末,簡寧難得睡了個懶覺,等她醒來,發(fā)現(xiàn)手機上有七八通未接來電,而且都來自于同一人——紀如意!
又在作妖?
簡寧掃了眼手機屏,沒準備理會,下床往浴室走。
簡單洗漱后,簡寧下樓吃早餐,姜韻在沙發(fā)上坐著看美容雜志,瞧見簡寧,抬頭,臉上帶著關(guān)愛的笑,“寧寧,昨晚睡好沒?”
“睡好了?!焙唽幷f著口不對心的話,提步上前坐到了姜韻身側(cè)。
姜韻笑笑,合上手里的雜志,說,“今早我給您蒸了雞蛋糕,而且還給你做了最喜歡的紫菜湯。”
“謝謝姜姨。”簡寧柔聲回應。
姜韻笑著起身往餐廳走,走了幾步,轉(zhuǎn)回身,“哦,對了,如意早上給你打電話,說讓你起床之后給她回電話,那丫頭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打探知道的你在這兒?!?br/>
簡寧愣了下,微笑,“好?!?br/>
趁著姜韻準備早餐的空檔,簡寧走回臥室撥通了紀如意的電話。
電話接通,紀如意說話的聲音盡顯疲憊,“你終于接我電話了。”
“紀小姐給我打電話有事?”簡寧不冷不熱。
“簡寧,今晚我有一個朋友舉辦酒會,你陪我參加好不好?”紀如意在電話里放低姿態(tài)問。
聞言,簡寧詫異的挑了下眉,“紀小姐,您今天這是?”
唱哪出?
簡寧最后的話沒說出口,但意思已經(jīng)表達的十分明白。
她不信,前一天剛剛跟她撕破臉的人,經(jīng)過一個平平無奇的晚上,會平白無故主動求和。
簡寧話落,紀如意隔著電話吁一口氣,“昨天是我不對,你就當幫幫我,昨晚瑾衍警告我,如果我不跟你道歉的話,他以后就不會再理我了?!?br/>
紀如意說完,簡寧抿唇,也沒想為難她,“你的道歉我接受了,酒會我就不去了?!?br/>
“簡寧!”紀如意低喊了一聲,“簡寧,你別這樣,我,我是真的喜歡瑾衍?!?br/>
簡寧這頭已經(jīng)準備掛電話,聽到紀如意的話,遲疑數(shù)秒,語氣有所緩和,“我會跟傅瑾衍說,你已經(jīng)跟我道歉了。”
“你如果不來,我就去傅家找你?!奔o如意威脅,說完,像是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又補了句,“你知道我能做的出來。”
簡寧,“……”
愛情使人迷茫,使人愚蠢,使人變得卑躬屈膝、甘愿低到塵埃里。
簡寧提提唇,有些同情紀如意,“我知道了,地址和時間發(fā)我手機上。”
話畢,簡寧切斷了電話。
簡寧剛掛斷電話,紀如意的消息就發(fā)了過來,發(fā)完,沒等到簡寧回復,還接連發(fā)了兩個問號,直到簡寧應了句‘嗯’,微信頁面的對方正在輸入才消停。
把手機扔在床頭,簡寧走到餐廳吃早餐。
早餐后,陪著姜韻打整別苑里的花花草草。
蓉城的十月,天氣不算冷,除了早晚有些許涼意,正午時分穿短裙都沒問題。
姜韻邊蹲在花壇里收拾自己的花花草草,邊側(cè)頭看著簡寧詢問她和紀澤的事,簡寧輕笑回應,“挺好的,沒確定關(guān)系,先相處看看?!?br/>
“嗯,是,得先相處一段時間再確定關(guān)系,這樣比較穩(wěn)妥些?!苯嶞c著頭表示贊同。
姜韻說完,掃了一眼正修剪花草枯枝的簡寧,突然響起昨晚自家兒子看簡寧的眼神,頗為擔憂,輕咳兩聲,開口,“寧寧,你覺得瑾衍怎么樣?”
“嗯?”簡寧回頭,溫柔的笑,“挺好的,做朋友會是個不錯的朋友。”
聽到簡寧的回答,姜韻暗暗松一口氣,附和,“對,對,做朋友是不錯,那種人也只能當一當朋友了?!?br/>
簡寧笑,沒吱聲。
下午七點,簡寧正陪著姜韻做果茶,紀如意的電話打了進來。
簡寧秀眉蹙著按下接聽,紀如意在電話那頭刁蠻開口,“簡寧,出來,我在傅家門外?!?br/>
簡寧回看姜韻,輕‘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姜姨,如意邀請我參加一個酒會。”簡寧將手機收入兜里,如實說。
姜韻先是愣了下,不知道簡寧何時跟紀如意有的交集,但隨后很快又釋然,年輕人嘛,多個朋友多條路,笑著接話,“去吧,別玩太晚?!?br/>
“好?!焙唽幑郧沙袘?,又告訴姜韻晚上自己就不回來了,并承諾下周末一定回來陪她。
走出別苑,紀如意已經(jīng)等在門外。
瞧見簡寧,紀如意嘴角咧開一抹笑,“還生氣呢?”
“沒?!焙唽帨\笑,落落大方回話,繞過車身,走到副駕駛前打開車門彎腰入座。
紀如意嘴里嚼著一塊口香糖,落眼在身嬌體柔的簡寧身上,鼻翼為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小聲嘀咕,“有什么好,一看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br/>
紀如意在車下不屑的碎念,上車的時候卻換上了一副笑臉,跟簡寧閑話家常。
車抵達酒會,紀如意停好車,親昵的挽著簡寧往酒店走。
“對了,我聽說你學了注會是嗎?我認識幾個朋友時候開公司的,剛好缺這方面的人才,待會兒介紹你認識?!?br/>
“傅氏的工資雖然說不算低,但也高不到哪兒去,你完全可以閑暇之余接個兼職?!?br/>
紀如意興致勃勃的說,簡寧嘴角噙笑沒接話。
簡寧是真佩服紀如意這個姑娘,明明討厭透了她,但因為喜歡傅瑾衍,那樣驕縱的性子居然能一忍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