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酒杯高低的小人兒,雙手叉腰,罵起人來如同搭臺唱戲,風(fēng)生水起、熱鬧的很。
他恨不能蹦上桌子,指著白靈的鼻子,悠哉悠哉,隔空把白靈祖宗十八代都拉出來問候一遍,例如“老紙上輩子造了什么孽,居然在母豬身上打了個冷顫,有了你這狗日的小畜生”、“小白靈,要乖哦。我去買幾斤橘子,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動?!?br/> 要不是頭頂上懸著龍王簍,白靈一定會毫不猶豫給他一巴掌,一巴掌把他腦袋削成八半。
那小人兒,鬼精鬼精的,他掃了一眼堂中眾人,關(guān)于誰好欺負(fù)、誰不能惹,立刻有了打算。
于是他再次蹦起來,用自己那白乎乎的袖珍小短腿兒,在白靈臉上啪啪啪一通亂扇,趾高氣揚道:“你倒是還嘴??!”
白靈偷看一眼沐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與那位的手段相比,倒是小人兒的奚落,更加溫柔好受些。
采薇從未見過靈參化身的精怪小人,喜歡得很。她眼睛中的神采,就像是一輪天上月。
她蹲下去,仍舊比蹦到桌子上的靈參小人高出不少。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人兒頭頂,一臉欣喜,轉(zhuǎn)頭小聲問道:“公,公子,這就是人間天下的精怪小人兒?”
那靈參小人兒,撇嘴看著采薇,微微往后仰倒身體,避免被采薇的手摸到自己,一邊罵罵咧咧道:“不活啦不活啦,他娘的一只血靈,也來欺負(fù)老紙啦!”
他看見采薇溫柔絕美的模樣,嘿嘿一笑,叉腰問道:“女人,你身為血靈一族,不是應(yīng)該和你那吸血部族一起,在另一座天下呼風(fēng)喚雨?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南部蟾州?”
采薇好奇道:“你,你知道我是血靈?”
靈參小人兒,憑空仰倒,雙手枕頭、翹起二郎腿,得意道:“哼,那是自然!這屋子里,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他娘的睜眼瞎,他們看不出你身上那股純正濃烈的洪荒氣息,老紙可是熟悉的很?!?br/> 他沖采薇勾了勾手指,采薇好奇湊過去,靈參小人兒瞥了一眼沐云,低聲道:“喂,那個年少有為、英氣非凡的英雄少年,是你男人吧?”
采薇臉上一紅,連忙否認(rèn),卻聽那小人哈哈大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男女和合、陰陽互補,此乃天道?!?br/> “老紙今天心情好,咱倆做個交易。你給你那小相好的吹一吹枕邊風(fēng),讓他放了唄?!?br/> 靈參小人兒盯著采薇的臉頰,神秘道:“放心,不會讓你吃虧。我有一個頗為不凡的雙修道法,九十九種姿勢,保管你們琴瑟和鳴,日日欲仙欲死,隨時隨地沖上云霄?!?br/> “可是,什么叫雙修道法?”采薇瞪著迷茫的大眼睛,瞬間讓靈參小人兒破功。
他干脆在桌子上滿地打滾兒,哭訴哎呀我的媽呀,怎么碰這么個傻子喲。
他用朽木不可雕也的目光,不經(jīng)意打量沐云,心道小賊,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自己功課做得不夠嘛。
換了別人,擁有一位來自洪荒天下的血族女子,嘖嘖,風(fēng)景無雙啊。
那風(fēng)流債,怕是日日都要扶墻而走。
“xiu!”
一柄飛劍從天而降,從緊挨著靈參小人兒的頭皮的地方,將好好的一張玉石桌子穿透!
劍身顫鳴不止。
“干霖娘!”靈參小人兒被嚇到面如紙色,他愣了一下,嘴里哭喊著總有刁民想害朕,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一溜煙跑到桌子邊沿,咬咬牙一下子蹦下去,準(zhǔn)備施展土遁逃走。
不料他剛蹦起來,還未接觸到地面,那柄讓他心生畏懼的飛劍如影隨形,閃電而至,劍尖朝上。
沐云站在一旁,笑問道:“跳啊,不跳就是我孫子!”
那小人兒腮幫子氣的鼓鼓的,像是一只饞嘴的偷油老鼠。
他看了看白靈,那位實力強橫的六境妖族,此刻落得個階下囚的下場。權(quán)衡再三,他閃身到沐云旁邊,死死抱著他的大腿,懵懂抬頭,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清澈見底,奶聲奶氣叫了一聲“爺爺?!?br/> 沐云冷哼一聲,青虹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抵在小人兒腦門上。
“爺爺,怎么對人家兇巴巴噠。”靈參小人兒,對沐云極盡諂媚,沐云笑道:“晚了,已經(jīng)有人忍了我做爺爺,用不著你?!?br/> 靈參小人兒瞬間如同霜打的茄子,他嘆了口氣,對沐云拍了個馬屁:“小子,我知道你,未來的天地共主,比肩道祖、佛祖、至圣先師的男人?!?br/> 拍完沐云馬屁,他蹦起來,一巴掌招呼白靈臉上,瞬間留下一個袖珍的五指印,他賤賤道:“聽見沒孫子,以后不要亂了輩分,請敬稱我的爺爺為太祖爺爺。”
白靈怒目而視,老子好歹是一位六境妖族!
沐云笑呵呵蹲下去,他一言不發(fā),青虹劍抵著靈參小人兒的靈根,讓他瑟瑟發(fā)抖。
靈參小人兒哭爹喊娘,罵道你狗日的不地道,咱們祖孫誰跟誰,一見如故的天命道友,你怎么舍得用飛劍戳我;戳我就算了,還想讓我斷子絕孫!
沐云也陪著他哭兮兮的,罵道你狗日的鬼話連篇,沒聽說過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句話嘛?
靈參小人兒一秒恢復(fù)正經(jīng),他知道今天在劫難逃,耷拉著腦袋嘆息一聲,自斷一臂獻給沐云:“沒天理了,都饞老子身子,拿去吧拿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