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收起袖中一只簪子、一只剪子,女子經(jīng)商,怎么會免得了被登徒子調(diào)戲?遇上那些有賊心沒賊膽、除了說幾句無傷大雅的葷話,卻連她挺翹珠峰都不敢瞧一眼的男人,九娘會盈盈一笑,扭著腰肢走過去,故意將自己滾燙的身軀,略微貼近對方幾分,管保對方臉紅心跳、說話磕巴,不得不多買二斤酒水來緩解尷尬,說不得多買了酒水,連那佐酒的小菜,都要多上一些。
如果再多問一句,小老弟你是不是想睡我?那年輕小哥,肯定要鉆桌子底下的。
熟婦無敵。
真碰上一些個愛揩油的,要是老主顧,九娘大大方方摸回去,說什么老娘不能白白被你占了便宜,對方便悻悻收手,老老實實加一壺酒。畢竟相處的日子久了,九娘知道對方是什么德行,無非就是家里那支霸王花吃起來太辣,出門在外,管不住自己眼睛;
要是新面孔,九娘立場分明,一手將剪刀拍在桌子上,一手掀起衣裙,指著自己光潔玉腿問對方:“要雞兒還是要死?”
無論如何,不過是盡力在污濁的世間,極力去活著,所以分寸極好。
唯獨今日這種場面,是九娘從未遇到過的。
狗日的八皇子陳安行,果真要做那禽獸之事,九娘一定會毫不猶豫,先咔嚓他雞兒,再一簪子戳穿他腦門,然后再戳穿自己胸口,左右是個死,怕個他卵蛋?
老娘不愿意,狗日的想輸出,門兒都沒有!
但九娘這般想,她酒樓中那些小二幫工,卻不這么想,出來打工不過是掙錢養(yǎng)家而已,命都沒了,一家老小怎么辦?所以他們看向九娘的眼神,已經(jīng)全是怪罪和恨意,明明是兩腿一撇的事兒,非得搭上咱們這么些無辜的人。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當然沒人記得,他們田地欠收,走投無路的時候,是誰二話不說收留了自己;更記不起,九娘給他們的工錢,比他娘的鎮(zhèn)子上的那九品鎮(zhèn)吏還要高。
于是有人小聲招呼九娘:“掌柜的,你守寡這么些年,做戲也夠了。再要強的女人,還不得男人滋潤?難得八皇子殿下瞧得上你,還不順著桿兒往上爬?”
“你莫要豬油蒙了心,連累我們一起死!”
陳安行沖那酒鋪上的少年得意一笑,看見沒,權(quán)勢買所有!
如同身處群狼環(huán)伺之中,九娘卻對沐云報之一笑,她依舊是被陳安之挾在桌子上,那一娉一笑,豐腴中更顯風韻。
醉仙樓做大之后,斥資修建地龍取暖,雖是深秋,卻溫暖如春。九娘一件碧綠裙裝,浮山若現(xiàn),婀娜萬千。
陳安之求歡不得,更加怨恨,他瞇起眼睛盯著對面酒鋪屋脊上的少年,冷笑一聲:“又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老酒鋪的屋脊上,沐云將采薇摟在懷中,一陣香風撲面而來,他不由得想起采薇曾說起過自己有體香一事,誠不我欺。
酒鋪子,大約從有東靈鎮(zhèn)的時候就有了,四代相傳,掌柜的換了一茬兒,酒味兒卻沒變,還是當年那般醇香。
酒香與體香,都如此醉人。
采薇的腰肢,入手極軟,她被沐云一只手搭在腰上,霎時間骨頭酥軟,溫香在懷、郎情妾意,大概說的就是如此。
靈參小人兒進獻給沐云的羊皮紙筏,其中記載那所謂的雙修邪術(shù),對天下女子做了大概分析,人族女子最婉約、妖族女子最豪邁、神族女子最出塵,而血族女子,從不像她們表現(xiàn)地那么冷血可怕,她們最神秘、最可愛、也最嬌柔。
沐云感受到一陣溫軟,他忍不住看向采薇那紅彤彤的側(cè)臉,壞笑道:“采薇啊,身上藏了什么?”
純潔的采薇,楞了一下,便后知后覺,她下意識離開沐云胸膛,臉上的彤云愈加鮮艷欲滴,結(jié)巴道:“藏,藏了胸…”
她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說錯了話,沐云哈哈大笑,重新將她入懷。
采薇只覺臉上火辣辣的,她不知往哪里躲,更只能躲進他的胸懷。
在外人看來,好一對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侶!
沐云作了一番示范,對著井中月包廂叫喊道:“陳安行,這下懂得什么叫做兩情相悅、溫存纏綿?”
陳安行冷哼一聲,高聲回復(fù)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一看就是山野村落出來的井底之蛙!堂堂皇子,睡個女人,還需要兩情相悅?你怕是不知道京城之中,敢對我指手畫腳的儒林士子,墳頭草都不淺了!”
“了解清楚,再來本王面前大言不慚!”
被一個無名之輩,當面質(zhì)問自己行不行,陳安行臉上無光。
還在蘭陵的時候,京城中那些膏粱子弟,也會這般玩物斗法。
斗法的途徑,無非就是女人和獵場。陳安行沒別的愛好,皇兄們喜歡金戈鐵馬、喜歡經(jīng)略天下,他只喜歡放蕩不羈。
所以他將蘭陵城中,丞相府邸、六部四閣、將軍轅門、巨商富賈的紈绔公子哥都聚集在一起,一行三十余人,鮮衣怒馬,對外號稱“京城浪子”,他們?nèi)杖諏せ▎柫C場馳騁、無惡不作。
因為京城浪子后臺太硬,即使負責蘭陵安防的九門提督,三品大員,卻連麾下巡安郎,被那幫紈绔子弟當街打臉,都敢怒敢管。
八皇子陳安行,是夜郎國京城紈绔,當之無愧的第一人!論霸道和不要臉,他是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