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近沒有去書院,而是在鐵匠坊研究子彈殼的制作,半日時間才勉強做成一個類似彈殼的形狀,林近目前只要求形狀類似,能做到擊發(fā)的效果就知足了,槍體的制作更為繁瑣,如果能先將子彈制作能成功,槍體的工作可以邊測試邊改進。這也是林近為何先制作子彈的原因。
林近一邊耐心的打磨著子彈殼,一邊想著擊發(fā)的方案。林近能想到的是在彈殼尾部打個孔,里面墊上一張薄油紙,在孔里裝上火石,火石撞機引燃,理論上是可行的,至于效果要做實驗才能得知?;鹚幍闹谱饕惨嵘先粘塘?,林近只是想把火槍作為自保用,并不想這個時代出現(xiàn)大規(guī)模使用火器的現(xiàn)象,在視人命如草芥的年月,火器只會助長殺戮。
富弼來到林家看到林近在鐵匠坊里研究子彈,當然富弼不知道子彈是何物,林近也不怕富弼看到,林近心道:”反正你不知道我做的是什么”
林近放下手中的子彈殼笑著道:“富大人不忙著接待契丹使者怎么有空來我這鐵匠坊,莫非給學生帶來了生意?”林近就這跟誰都自來熟的性子改不了。
富弼聞言說道:“我可是聽說林二郎的鐵筆供不應求,哪里需要我給你介紹生意”
林近說道:“富大人公事繁忙,林近就是一工匠何至于您如此關(guān)注?!?br/> “林二郎最近風頭正盛想不關(guān)注都難”富弼笑著說道。
林近自是知道富弼所講何事,搖搖頭道:“那只是小子與同窗的玩笑話罷了,當不得真”
富弼一臉不信的說道:“你門前那對聯(lián)又作何解釋”
“自是讓那有心之人知難而退”林近無奈的說道。
“林二郎可知此事對你以后前程影響頗大?”富弼嚴肅的說道。
林近無所謂的說道:“我只安安心心做一個鐵匠,那前程于我無關(guān)痛癢”
“林二郎需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如有人強取你這鐵筆制作之法,你又當如何自保”富弼倒是不忌諱的問道。鐵筆用的人還不多,賺的錢還不夠多。如若推廣開來必然會有人覬覦。
林近面色不變的說道:“汴梁城官家賢明,更有諸公坐鎮(zhèn),朗朗乾坤之下必不可能容許那強取豪奪之事發(fā)生吧!”林近嘴上這樣說心里卻是有些疑惑,莫非真有人看上這鐵筆的蠅頭小利?
“官家和諸公可沒心思關(guān)注你一個小小的鐵匠之事”富弼繼續(xù)說道。
“富大人此次前來不知所為何事?”林近問道。
“林二郎近日你口出那狂言,可想過日后科舉誰人敢錄取于你,你豈非自毀前程,莫非想步那柳三變后塵”富弼正色道。
林近聞言也是正色道:“多謝富公抬愛,話即已出口,便如那潑出去的水。只是辜負了嫂嫂一片苦心。其實于學生而言卻不會放在心上”
旁邊一直默默不說的的王語嫣也是眼眶紅了一圈,前有柳三變的前車之鑒,王語嫣又怎么會想不到此事的后果。就如林近所說,覆水難收。
“即是如此,那老夫卻是自作多情了”富弼聞言說道。
林近躬身一禮道:“富公帶小子不薄,林近自當銘記于心”
王語嫣聞言也是上前一禮道:“富公今日能來此,必然是對二郎頗為看重,可二郎這性子實在憊懶,奴家替他賠禮了”
富弼搖搖頭道:“罷了可憐你大嫂一片良苦用心,我有一法可將此事消弭殆盡,然需你自去爭取一翻?!?br/> 王語嫣聞言自是一喜忙道:“富大人不知是何方法?不管成與不成林家自當萬分感激!”
林近本想開口見大嫂如此只得低頭不語。
富弼看著林近并不言語。王語嫣用手推了推林近示意他表個態(tài)。
林近又不想讓大嫂失望只得開口說道:“只要不是讓我做那搖尾乞憐之事便可”
富弼這才說道:“只要你能拜入那歐陽永叔門下,此事自當消弭爾”
富弼見林近遲疑接著又說道:“此前我已去見過永叔,卻是要見一見,行與不行要靠你自己了”
王語嫣聽見竟是拜歐陽修為老師是既喜又憂,喜的是有富弼引薦,憂的是不知結(jié)果如何。
林近聞言又看了看王語嫣只得點頭說道:“富大人即如此抬愛自當不負富大人一番苦心”其實林近更害怕大嫂失望罷了,不過如果拜歐陽修為師,貌似怎么算都是自己賺大了,那可是大文豪。
“即是如此,此事宜早不宜遲,此刻便與我去見永叔?!备诲鲆膊贿t疑的道。哎!自家兒子都沒讓自己如此費心過。
半個時辰后,林近坐著富弼的馬車來到歐陽修家門前,歐陽修過的并不富裕,歐陽修一家人只靠歐陽修的俸祿生活,歐陽修為人清廉又不置私產(chǎn),所以日子過得還有些拮據(jù),相當于后世的月光族。院落不大,但是尤為清雅,大抵文人都如此吧!
富弼讓門子去稟報,對著林近問道:“此時作何感想?”
林近回道:“歐陽修當世大文豪也”
富弼聞言詫異道:“我以為你小子不會奉承人呢!”
“富公此言差矣!,我只是實話實說”林近搖搖頭道。
“那你與我說話何故如此爭論不修”富弼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