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道:“師哥,他們給你瞧的是什么物事?”
黑衣漢子沉吟不語,似在苦苦思索權(quán)衡,始終沒回答妻子的問話。其時月色溶溶,映在他鐵青的臉上,猶為可怖。
駱龍驤離眾人極遠,他目力雖好,但也沒瞧清那老者給黑衣漢子所看的是何物,但此物于黑衣漢子定然極為重要,倒是不言而喻。
陸香主似甚為得意,不住的嘿嘿冷笑,過了半晌,他道:“你現(xiàn)在還想一走了之么?”
黑衣漢子長嘆一聲,說道:“師妹,咱們跟陸香主走一趟吧?!?br/> 那女子見丈夫如此神色,料陸香主給丈夫瞧的物事定然非同小可,丈夫如此說來定有他的緣由。
兩人是同門師兄妹,有些事兒不用說出口,早已心意相通,她點點頭,還劍入鞘。
陸香主道:“這就是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又何必多傷和氣?哈哈,哈哈!”他又叫余黨留出一匹馬給黑衣漢子夫婦騎,夫婦二人一言不發(fā),上馬跟著陸香主等人而去。
駱龍驤看著雙方一行人離去,心中納罕,卻也猜不透陸香主他們要黑衣漢子夫婦做何事?他尋思良久仍無頭緒,便又躺下睡去。
第二日駱龍驤繼續(xù)前行,到了中午時分,終于尋得那惡人的蛛絲馬跡。他循蹤追去,不久便見一青影向江邊掠去。那人身法極快,瞧身法便是要追蹤之人。
駱龍驤大喝一聲“哪里走!”那人一回頭,只見他臉上套著一青銅面具,想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那青面人一見駱龍驤,便向江邊的一葉扁舟奔去,他一上舟楫,便用竹篙一撐,那小舟便向江中飄去。
駱龍驤緊隨青面人其后,他奔近江邊,提氣急縱,亦掠上那小舟中。
此時江風(fēng)勁急,似有暴風(fēng)雨臨近。
青面人臉上戴著一副青銅面具,瞧不清他的神色,他目光從面具的雙孔透出,又冷又狠,直如狼眼一般冷峻。
駱龍驤第一次與青面人照面,不覺凝神對敵。
青面人揮掌劈來,出手毫不容情,招招直取駱龍驤要害。
駱龍驤使開師門所傳的掌法迎敵,只見他左手在前,右手按于后,似拉非拉,似架非架,全身似坐于右足上,這一招“混沌初開”,非十年寒暑不辦。無論敵人是攻是守,是進是退,他均有極厲害的后手伏著。
兩人在船楫上拳來腳往的斗了起來,兩人俱是一般心思,均想搶得靠近船倉的一側(cè),將敵人逼向船舷的外緣,只需倚著船艙或桅桿,拳招發(fā)力,敵人無可依憑,勢必跌入水中,自己必然勝出。
青面人似熟習(xí)水性,對船只方位左右顛箕之勢稔熟至極,他腳掌使勁抓著船板,全身隨著船身起伏,微微調(diào)整,使身形不致左右搖擺過甚。
他手上勁力逐漸加重,出掌如刀削斧劈,招招往駱龍驤左側(cè)招呼,勢要逼得駱龍驤挪向靠近江水的一則趨避。
駱龍驤雖也識水性,然涉水甚少。他內(nèi)勁運于雙足,但船身在湍急的江面上左右搖擺,上起下伏,實無規(guī)可循。他胸口氣悶難當(dāng),漸漸的頭也開始發(fā)脹,腹中鳴響,直欲嘔吐。此乃不習(xí)慣坐船者不適之癥,原非大礙,然而二人正以性命相搏,青面人登時大占便宜。
又過片刻,青面人便占得靠近船艙的一側(cè),將駱龍驤逼向船舷,駱龍驤只需再退兩步,足下便是濤濤江水。
他不敢再硬接硬架青面人來招,只得施展以柔克剛之法卸去來勁,兩人又拆了二十余招,青面人身形屹立如山,足下不動,手掌發(fā)出的勁力伴著呼嘯的江風(fēng),威勢逼人。
駱龍驤只勉力招架,他招式不敢用老,否則被青面人掌上勁力一逼,定然跌入江中。
青面人眼見自己已然立于不敗之地,心中竊喜,他招式一變,雙掌變?nèi)?,使的全是大開大合,硬接硬架的招式,“橫掃千軍”、“霸王舉鼎”、“犀牛望月”,一連三招,又快又狠。他不求傷敵,只求與敵人的軀體接觸,便運勁將駱龍驤彈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