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jié)u微涼,繁華落地成霜。
春意潤著皇城,落入別苑當(dāng)中,蕩起陣陣微醺。
宮星河當(dāng)值,待那些仆人侍女退下后,安靜守著院門,百無聊賴的數(shù)著星星。
直到。
足足兩個時辰后,他靠在門檻上快要睡著了,東方吐露出一抹淡淡的魚肚白,風(fēng)中已有清晨的涼意。
一雙手輕輕拍了拍宮統(tǒng)領(lǐng)的肩膀,他猛然驚醒。睜眼看去。
“誰?”
一張猙獰的面具映入眼簾,是血衣會主。
柳相已經(jīng)將少女身上的故事盡數(shù)講與燕辰,可出了那個屋子,戴上面具,他又恢復(fù)天下第一殺手會首座的身份。
沙啞的聲音幽幽響起:“宮統(tǒng)領(lǐng),殿下已經(jīng)走了,吩咐您回去時別忘將院門鎖上...還有這兩天清理好南宮的事,做的干凈些?!?br/>
“殿下走了?去哪?”宮星河往里面張望下,確實(shí)不見了少年的身影,疑惑的目光投向面具上凹陷的眼睛。
血衣會主善意的笑著:“這個殿下可沒講,將軍只管照辦就是?!?br/>
話音落下,血衣會主的身形一躍,幾個輕點(diǎn),便消失在微微透亮的凌晨。
“殿下幾時走的...嘖,不管了,先回去睡覺!”
宮星河這幾日號召天下兵馬勤王,也是到處奔走累得不行,此時睡意沉沉,一點(diǎn)思考其他的心思也沒有。
快步走到屋子里吹滅了燈燭,他便將青銅鎖掛上,回了自己的府上。
持續(xù)近半月的恐慌和勞累終于過去,這一夜,大周皇城才徹底睡下。
而此時,相府。
一道挺拔的身影走在竹影斑駁里,貼著墻,沒有一絲聲響。
夜色寂靜中,燕辰的心思卻極不平靜。
會是她么...他忍不住的想著白日的場景,聯(lián)想到少女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這里面,看似沒有關(guān)系,可卻又給他一種千絲萬縷的浮想...
方才,自從柳相與他說完和尚算命的故事后,告訴他和尚說過,柳夢婧也會有一天離開這個世界時,他心里那種熟悉的異樣感覺就越發(fā)強(qiáng)烈。
以至于沒有跟宮星河打招呼,就只身先來到了相府中。
神識透過閨房薄薄的門扉,看到了里面已經(jīng)起床的少女,容顏絕美,哪怕不施粉黛,亦是傾國傾城。
少年在門口伸手又縮手,晨光將影子投在門上,卻是驚動了里面的少女。
“殿下,你怎么來了?”
輕推門過,她明亮清澈的眸子映入燕辰眼中,沒有絲毫慌亂,自從脫下灰袍之后,她又徹底融回原來的身份。
沒有想好怎么告訴燕辰,索性就讓那個灰袍師尊曇花一現(xiàn),自己還是柳相千金,是殿下的青梅竹馬之好。
“姬蕊,我如果有何處做的偏頗于之前了,你要及時提醒我!”腦海中,少女急促的對劍靈吩咐。
“是...主人!”劍靈有點(diǎn)不情愿,不過為了天雪界的大事,還是要幫她演下去。
以我的心境,想瞞過一個不過二十少年郎,還不再話下的吧...柳夢婧暗中給自己打了打氣,鼓足勇氣直視少年疑惑重重的眼瞳。
燕辰見她主動為其開門,身體一僵,旋即笑道:“夢婧這么早醒啊,我本是想只來看看你的,看一眼就走。”
在外面徘徊那么久,真當(dāng)我是瞎的么...柳夢婧暗中翻了翻白眼,不過面上依舊傻白甜,笑顏如花道:“那可真是巧啊,既然這樣,那殿下就進(jìn)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