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延澤從睡夢中驚醒,他睜開眼,看著靜悄悄的屋子:“來人?!?br/>
“殿下?!毙√O(jiān)走到床邊:“您醒了?”
“郡王妃呢?”他扶著太監(jiān)的手,從床上下來。每走一步,就牽扯得渾身疼,可是他的修養(yǎng),不容許他做出任何不雅的舉止,甚至連眉頭,都不容許皺起。
“郡王妃她……”小太監(jiān)支支吾吾,不敢開口。
“怎么了?”云延澤披上外袍:“有人為難她了?”
“沒有?!毙√O(jiān)解釋:“方才蘭絮宮的人來跟郡王妃說了幾句話,郡王妃聽完以后,臉色不太好看,就去找宸王殿下了?!?br/>
母妃身邊的人找采瑤,她為什么要去找云渡卿?
“我去看看?!?br/> “殿下,您的傷還沒好,不宜過多走動?!?br/> 云延澤輕咳幾聲,“沒事,五弟脾氣急躁,我怕采瑤與他鬧得不開心?!?br/>
小太監(jiān)連忙伺候他穿好衣服,與另外一個太監(jiān),扶著殿下走出了院子。一行人剛走到宸王院子外,他們就聽到了郡王妃的聲音。
“等不到五弟來見我,我是不會走的?!?br/>
太監(jiān)們連忙低下頭,不敢看齊郡王的臉色。
云延澤神情平靜地看著孫采瑤的背影,微咳出聲:“采瑤。”
“殿下?”聽到云延澤聲音,孫采瑤連忙回過神,神情有些慌亂:“你怎么來了?”
云延澤微微一笑:“醒來見你不在屋里,擔(dān)心你受委屈,就出來看看?!?br/> 孫采瑤心頭一酸,殿下這是怕她在外面受委屈,才特意來找她的。
殿中省雖不敢克扣皇子的衣食用度,但是自從殿下降為郡王后,宮人們的眼神總有些許怪異,她怕殿下見了難受,一直都掩飾得很好。
“你是皇子,我是皇子妃,誰敢讓我受委屈?”孫采瑤走到云延澤身邊,柔聲道:“你傷口未愈,不能吹風(fēng),我們回去吧?!?br/>
“你不是想見五弟?”云延澤牽起她得手:“我?guī)闳?。?br/> “沒事,不用了。”孫采瑤搖頭,怕殿下知道寧妃的事情著急上火,讓還沒有愈合的傷口惡化:“沒有什么比殿下休息更重要?!?br/>
“是嗎?”云延澤微微一笑:“采瑤對我真好?!?br/> “我是殿下的妻,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孫采瑤手指纏繞在云延澤的指縫,眼底滿是柔情。
“那我們回去。”云延澤看了眼院門,看到一盞在樹梢飄搖的燈,停下腳步:“那是什么?”
“聽五弟說,那是鮫紗燈?!睂O采瑤垂下眼瞼:“聽說是他特意為明縣主準(zhǔn)備的。”
“采瑤也喜歡?”云延澤看她。
“耗費(fèi)銀錢,除了好看就沒什么用處的燈?!睂O采瑤看了眼燈:“我不喜歡。”
云延澤笑了笑,沒有說話。
“殿下,你還笑窩?!?br/> “本王在笑你,沒有笑窩?!?br/> “我真的要生氣了,不想跟你玩?!?br/>
“哎,你別走。”宸王追上提著裙擺往外走的玖珠:“鮫紗燈你不要啦?”
玖珠停下腳步,扭頭看宸王手里的鮫紗燈不說話。
“哼!”她扭頭望天。
“小姑娘家家的,脾氣怎么還越來越大了?”宸王走到她身邊,把她的手掌攤開,把燈柄放到她手心:“好好拿著,本王肯定不會再逗你。”
難怪別人老說,女孩子不能哄,越哄脾氣越大。
“我才沒有?!本林樘嶂鵁?,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沒有什么?”宸王問她。
沒有……脾氣越來越大。
應(yīng)該是……沒有的吧?
玖珠仔細(xì)回想著與殿下相處的細(xì)節(jié),腦袋越埋越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因?yàn)橐稽c(diǎn)小事生氣了。
難怪師父們說京城風(fēng)水不好,看來是真的,連她脾氣都變壞了。
“不生氣了?”宸王戳了戳低著頭的小姑娘。
“我沒有生氣?!本林橛媚_尖輕輕踢著地面,掩飾自己的小心虛。
“沒有生氣就對我笑一個,不然我不信?!卞吠鯊澫卵?,與玖珠眼睛平視:“來,笑一笑?!?br/>
玖珠看著突然靠近自己的宸王殿下,望著他深邃又好看的眼睛,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殿下的眼睛真好看,鼻子也好看,好像哪里都好看。
“明小豬?”
“嗯?”
“又發(fā)呆?”宸王伸出手指,用指腹輕輕戳她腦門:“來,笑一個?!?br/>
玖珠揚(yáng)起嘴角,乖乖的笑。
宸王猛地扭頭,我的個老天爺,明家怎么會養(yǎng)出這么呆的小姑娘?
這么呆,只有揣進(jìn)荷包里,好好裝著才能讓人放心。
他深吸一口氣,在荷包里摸了摸:“張嘴?!?br/> 玖珠乖乖張嘴,她嘴里多了一塊薄荷糖。
“薄荷性涼,含著會舒服一點(diǎn)?!卞吠跤行┻z憾地看著玖珠的頭發(fā),今天她梳的飛仙髻太精致,捏散了不好看,不然他想揉她的腦袋。
“謝謝殿下。”玖珠又高興起來。
宸王在心里偷偷地笑,就知道這小姑娘好哄。
他扭頭看向院門,皺了皺眉,云延澤站在這里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