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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別離 Chapter 15 它就是真 下

她凝神傾聽著那些年輕聲音的細語傾訴,傾訴著她們對愛情的向往和渴望,伴奏鋼琴曼妙地灑落一串清脆的音符,在鍵盤的盡頭,仿佛珍珠彈落在地板上。她聽了很久,不知是從哪個瞬間開始,感到雙眼濕潤起來,周身都有些不能自已地戰(zhàn)栗。在這種圣潔的氛圍里,世界變得透明潔凈,讓人錯覺時光能夠重來,夢想能夠?qū)崿F(xiàn),所有的情都會燃所有的愛都還在。在這個不大的房間里,似有無數(shù)朵潔白的花在眼前次第開放,那種叫人心悸的純潔和美麗,它的名字,叫作“愛情”,在物欲橫流的繁華都市中屢屢被誤讀的“愛情”——那些都變成房和車的愛情。
  季曉鷗咬緊牙關,告訴自己不要當眾流淚。然而眼淚卻不聽話,簌簌地滾落,頃刻間就濕了兩頰。
  活動結(jié)束了,周圍人漸漸走空,只有鋼琴仍在輕聲彈奏著慢板類的曲子。彈琴的是一個清秀的女人,看不出真實的年齡,卷曲的長發(fā)散落在肩頭,有一股秀韻天成的氣質(zhì)。季曉鷗遠遠地看著她,只希望琴聲能再多持續(xù)一會兒,能讓自己在這里再多坐幾分鐘。
  彈琴的人好像聽到了她的心聲,把那些輕快的鋼琴曲一首一首地彈下去。不知什么時候,鋼琴的調(diào)子忽然一變,從古典音樂變成一首耳熟能詳?shù)牧餍懈枨<緯扎t知道那是一首英文歌曲,高中時流行的十大英文金曲中必有的一首,但年代久遠,實在想不起名字了。
  琴聲的余韻就結(jié)束在這首英文金曲里。那女人合上琴蓋站起來,驀然看到房間里還有一個人,明顯吃了一驚。
  她徑直走過來,突然看到季曉鷗臉上的淚痕,表情一下變得極其柔軟:“你有什么事需要幫忙嗎?”
  “沒有沒有,我沒事兒?!奔緯扎t趕緊搖頭:“在聽你彈琴。你剛才彈的那首歌叫什么,太好聽了?!?br/>  “你喜歡這首歌?”女人笑了笑,“它是一首很老的歌了,名字叫‘tonighticelebratemylove’?!?br/>  “哦,想起來了,《今夜慶祝我的愛》。這種老歌承載了太多回憶,能讓人想起很多美好的往事?!?br/>  “你說得對,它的確會讓人想起很多很多的美好往事?!迸伺e起手臂,將長發(fā)盤在腦后,露出光潔明凈的額頭。她望著季曉鷗,“你是信徒嗎?”
  季曉鷗遲疑一下:“算是吧,只是還沒有受洗。”
  女人微笑:“那太好了!喜歡唱詩班嗎?這里收留了很多失落的靈魂,你若喜歡,也可以加入?!?br/>  季曉鷗好奇極了,這女人笑容里似帶著一絲肅穆的哀傷,像是剛從拉斐爾筆下的圣母像中走出。因為女性也可在基督教會中擔任管理和傳教的職務,所以她問:“你是教會的神職人員嗎?”
  女人搖頭:“不是,我和你一樣,都是未受過洗禮的平信徒?!?br/>  “你沒有受洗?為什么不受洗呢?”長得這么圣母范兒,卻不是真正的基督教徒,季曉鷗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女人臉上又現(xiàn)出那種宗教題材畫中特有的微笑:“因為我知道我追隨主耶穌的動機并不純粹,只是因為很久以前我愛上一個人,卻因為遲疑和不信任,最終失去了他。在他離開以后,我才知道我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瑰寶。我愿意重生得救,只為有朝一日能在天上重新見到他?!?br/>  季曉鷗哆嗦了一下,懷疑眼前這女人是不是從異次元平行世界穿越過來的,怎么所有的臺詞聽上去都不像現(xiàn)實社會的正常對話呢?幸虧她穿著一件質(zhì)地很好的煙灰色修身羊毛連衣裙,既沒有赤腳穿著球鞋,也沒有穿著白棉布裙子,更沒有海藻般的長發(fā),沒有這些典型的小清新特征,季曉鷗認為還是可以彼此多聊兩句的。
  于是季曉鷗問道:“假如你能再見到他,你怎樣才能讓自己不再懷疑,完全信任他呢?”
  她回答:“你相信神的無所不知和無所不能嗎?如果你相信,就將一切懷疑恐懼和壓力都交給神,神自會把答案放在你的心里,你只需追隨你的心,無須想太多的過去和未來。不要恐懼掃過你生命的暴風雨,那不過是神的試煉。很多時候,他讓我們等候,僅僅是要操練我們的忍耐。即使所有的歡樂都失去了,上帝仍會給你力量讓你站起來?!?br/>  幾句話聽得季曉鷗心頭劇烈震蕩,糾結(jié)多日的問題,竟在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嘴里聽到簡捷可行的答案。按住怦怦作響的心口,她懷疑地問:“你是誰?約翰?路加?還是保羅?難道你是上帝派來點化我的嗎?”
  女人被逗得笑起來。這一笑,季曉鷗才能看到她眼角一兩條若隱若現(xiàn)的細紋,多少也應該有三十歲了。
  她說:“很高興你能這么想。不過我只是個凡人,我姓趙,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may?!?br/>  那天晚上,季曉鷗的祈禱詞里,多了這么一段:“神啊,從今往后,我必不再向你述說我的軟弱和痛苦,請將勇氣和力量放置于我的內(nèi)心,哪里有傷害,我傳達寬恕;哪里有憂愁,我?guī)ハ矏?;哪里有幽暗,我?guī)ス饷?;哪里有疑惑,我播下信心;哪里有絕境,我?guī)ハM?。?br/>  她終于積聚起足夠的勇氣去見李美琴。除了看看李美琴的近況,起碼也能問問那個微博的真正主人到底是誰。她被自己腦子里那個倏忽出現(xiàn)又倏忽消失的靈感折磨得心煩意亂。
  就近出了地鐵站,季曉鷗沒有選擇公交,而是打了一輛出租車,她已經(jīng)有點兒迫不及待??斓侥康牡貢r,出租車在最后一個路口停下來等紅燈。季曉鷗無意中抬起頭,朝原來那棟樓房的方向瞄了一眼,仿佛晴天里打下一個霹靂,她驀然驚呆了。
  那里已被夷為平地,到處是一片瓦礫。那棟陳舊的樓房已經(jīng)消失。
  季曉鷗從出租車里鉆出來,望著那片瓦礫場,愣愣地站了好久,才想起掏出手機撥湛羽家的電話,然而手機話筒里傳出來的,卻是“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不存在,請您核對后再撥”。
  在馬路牙子上坐了很久,西北風透過羽絨服長驅(qū)直入,冰冷一點點滲透她的身體。季曉鷗終于意識到,她長達一個多月的恐懼和退縮,最終讓她和李美琴失去了聯(lián)系。這大概就是上帝對她的懲罰。
  那么嚴謹呢?她還能做些什么,才能化解她這段日子所有的驚懼與傷心?才能讓她想起嚴謹時,心口不再像壓著一塊千斤重石喘不上氣?
  嚴謹?shù)穆蓭熡诎雮€月后第二次申請會見,然而這一次他卻未能見到嚴謹。
  因為那天恰好是剛滿十八歲的馬林二審判決下來的日子。二審維持原判:死刑,立即執(zhí)行。從接到判決書那時候起,馬林的情緒就變得極其不穩(wěn)定,在監(jiān)室里像瘋了一樣,將腦袋和身體一次次撞向水泥墻面,撞得滿頭鮮血。為安全起見,警察只好給他上了重銬腳鐐,關進一間單獨的監(jiān)室。
  這間監(jiān)室的內(nèi)壁都包著柔軟的材料,沒有任何家具,就是為了防止犯人自殘。如果沒有意外,高院死刑復核下來之前,他剩余的日子就要在這間屋里度過了。但他進了監(jiān)室,卻沒有變得安靜,反而在沒有窗戶的房間里滿地打滾,嘶聲長叫,而且力氣大得驚人,幾個年輕力壯的警察都無法近身。
  王管教知道馬林比較聽嚴謹?shù)脑挘惆褔乐攺谋O(jiān)室里叫出來,讓嚴謹好歹去安撫一下。如果馬林在死刑前出了什么問題,他這個季度的獎金黃了還是小事,別影響他下個月就能拿到的科長任命是大事。
  說起來這段日子王管教對嚴謹一直很關照,嚴謹?shù)故窃敢鈳瓦@個忙。但對馬林,他有一種復雜的感情。自從他給了馬林一個睡覺的位置之后,這少年便自作主張黏上他,像個小尾巴一樣,每天幾乎和他形影不離。
  “我從小總被人欺負。”馬林這么說,“別的小孩兒吃了虧,還能回家找他爸,我爸為了那個賤女人,一根麻繩兒把自己吊死了,連我都不要了。我一直都盼著有個能罩住我的哥哥?!?br/>  嚴謹被他一廂情愿的糾纏煩得夠嗆。馬林年紀雖然小,但在嚴謹心里也跟其他那些人類渣滓沒任何區(qū)別。嚴謹聽他公開描述過利刃刺進人體時沉悶的鈍響,以及刀從肉體上拔出時飛濺的熱血,而刀下的那個人,就是他的親生母親。但因為馬林每次提起爺爺時那點兒溫情的流露,讓嚴謹嘴里罵得雖狠,實際上卻容忍了他對自己那些親熱的舉動。
  面對王管教,嚴謹不禁面露難色:“這真不好辦王管教,明擺著他是怕死,我能怎么勸他?跟他說頭掉碗大個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王管教說:“少廢話,我知道你有辦法?!?br/>  離關押馬林的監(jiān)室還有十幾米的距離,嚴謹便聽見里面鐐銬撞擊的聲響,急促而零亂。從探視孔看進去,里面沒有燈光,但借著室外的光線,能勉強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不停沖撞著墻壁。
  嚴謹默默看了好一會兒,嘴對著探視孔,沖里面喊了一句:“馬林,你爺爺來看你了?!?br/>  監(jiān)室里水陸道場一樣的聲音驀然靜止下來。
  嚴謹便對隨行的警察說:“麻煩您把門打開。”
  見警察猶豫,嚴謹又說:“放心,不會出事?!?br/>  門打開了,嚴謹邁進去,隨著鐵門在身后關閉,眼前變得漆黑一片,只能依靠耳朵辨別聲源。鐐銬和衣服窸窣的聲響,指示著馬林的方位。他隨著轉(zhuǎn)過去:“是我,嚴謹。”
  “不是說我爺爺來了嗎?你騙我!”
  丁零當啷的聲音似乎在慢慢接近他,隱約攜帶著怒氣。嚴謹站著沒動,平靜地說下去:“馬林,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你爺爺。我答應你,有我出去的一天,就把你爺爺當我親爺爺一樣奉養(yǎng)?!?br/>  他面對的方向突然變得一片死寂,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身體挪動的聲音重新傳過來:“你不是又在蒙我吧?”
  “李國建告訴過你,我是什么人吧?我在道上混這么多年。放屁都得在地上崩個坑,說過的話更不會咽回去?!?br/>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馬林吸了吸鼻子:“別告訴爺爺我被**槍斃了。跟他說,我去外地賺錢了?!?br/>  “好,我每個月按時給他匯錢,就說是你的工資?!?br/>  “我爸的骨灰盒,還存放在殯儀館。鑰匙牌就在我爺爺床褥下面壓著。你能幫我找一地兒埋了嗎?我怕以后沒人交錢,他們把我爸的骨灰扔了?!?br/>  “行,回頭我找塊地兒,把你和你爸埋一塊兒?!?br/>  馬林又不作聲了,過一會兒鐐銬叮當作響,伴隨著窸窣的聲音,黑暗的監(jiān)室里連續(xù)爆出一溜兒火花,那是羊毛與化纖摩擦引起的靜電。
  “哥,這件羊絨衫還你吧,我用不著了。”
  嚴謹循著聲音走過去,摸到一副瘦骨嶙峋的光溜溜的肩膀。在伸出手臂之前,他猶豫片刻,想到前邊是個喪失人性的小殺人犯,心里頓時別扭起來,但最后他還是飛快地抱了對方一下:“留著上路穿吧,兄弟。別害怕,誰都有這么一天。這輩子生得不好,下輩子記得投個好人家?!?br/>  他松開手臂,轉(zhuǎn)身朝門口摸過去。在黑暗中待了幾分鐘之后,眼前已隱約有點兒光亮,足夠讓他看到大門邊緣漏進來的微弱光線。才在門上拍了兩下,通知守在外面的警察開鎖,馬林在他身后喊了一嗓子:“李國建知道他大哥躲在哪兒?!?br/>  嚴謹?shù)氖种敢幌陆┳。骸澳阏f什么?”
  馬林說:“他和別人聊天,我偷聽到的。他說他不敢告訴你。”
  “你還聽到什么?”
  “他說你可能再也出不去了。哥,他說的是假的吧?你那么有本事,一定能出去的對吧?你剛才答應我的,都是真的對吧?”
  嚴謹沉默地站了一會兒,回答他:“你放心,答應你的我一定會辦到?!比缓罄_門走出去了。
  嚴謹回去向王管教復命,這才知道正好錯過了律師的會見。雖然內(nèi)心焦急而遺憾,卻著實無奈,只好等下一次機會。好在此刻這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事,馬林剛才那句話像只大馬蜂一直在他腦子里嗡嗡回響。
  趁著上午放風時間,他帶人把李國建堵在一個監(jiān)視器監(jiān)測不到的死角。時隔兩月,原來跟著李國建混的那些人,都已經(jīng)成了嚴謹?shù)乃乐曳劢z,七八個人把李國建團團圍住。
  李國建并不是個硬骨頭,嚴謹幾拳落下,他便吐了實話:“大哥以前交代過,一旦他躲起來了,有急事時就去通州的別墅找他。這套別墅是用他最寵的一個女人的名字買的。平時他們都住市區(qū),很少去那兒住?!?br/>  嚴謹一把將他推到墻上,一手掐著他的脖子,冷冷地問:“劉偉呢?”
  “我不知道!謹哥,我進來的時候他還在,我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李國建的為人比劉偉老實多了,從他眼睛里真實的恐懼就能看出來。嚴謹松開他,喝了一聲:“滾!”
  李國建卻沒有馬上滾,而是用哀求的語調(diào)對嚴謹說:“謹哥,你要是見到大哥,可千萬別跟他說是我說的,不然我小命兒難保!”
  嚴謹說:“如果真找到他們倆,我會替你保住你這條命的?!?br/>  這意外得來的地址令嚴謹十分激動。他焦急地盼望能盡快和律師見面,他需要一個絕對可靠的人將消息傳遞出去,假如真能找到劉偉,他的不白之冤就可以洗脫了。
  但是他沒有等來律師的會見申請,等來的是專案組的提審。
  兩個月的時間,二十四小時接觸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犯罪違法嫌疑犯,嚴謹驚覺自己的氣質(zhì)也變得越來越猥瑣,再次見到趙庭輝,看到他透過筆挺的警服散發(fā)出的浩然正氣,反而有種異樣的親切。
  發(fā)現(xiàn)趙庭輝的肩章由一杠三花變成了兩杠一花,他笑起來:“喲,趙警官,升官兒了啊,恭喜恭喜!”
  趙庭輝還是瞥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回復:“謝謝?!?br/>  嚴謹仍在考慮是否能把馮衛(wèi)星的住址告訴專案組,由他們直接抓捕,趙庭輝已直入主題,劈頭問了他一個問題:“去年十一月,你向被害人湛羽母親的醫(yī)院賬號里打入十萬塊錢?”
  “是?!?br/>  “去年八月,被害人受傷,你為他花了四萬六千元醫(yī)療費?”
  “對。整容比較費錢。”
  “你為被害人花這么多錢,什么目的?”
  嚴謹一點兒都不傻,一聽第一個問題就明白他問這些到底什么意思。心中怒氣頓生,一改方才端正的坐姿,將身體從提審室專為犯人準備的審訊椅上出溜下去,叉開兩條長腿,他斜起眼睛看著趙庭輝,面露嘲諷:“我要說是為了學雷鋒做好事你相信嗎?”
  速記員的筆記本電腦鍵盤在啪啪響,趙庭輝抬起眼睛瞟了他一眼,并沒有接他的話茬兒,而是挪到下一個問題上:“我查看了你在部隊的檔案,特種偵察連的狙擊手,立過一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我沒記錯吧?”
  “時間長了,記不得了?!?br/>  趙庭輝站起來,一直走到嚴謹身邊,居高臨下看著他:“那你還記得,你殺過人嗎?”
  嚴謹一下坐直了身體:“我有權利拒絕回答這種問題吧?這問題和你正問的案子有關系嗎?”
  “你可以不回答。”趙庭輝的雙眼又開始聚光,“但我希望你回答我下一個問題。”
  “先說出來我聽聽?!?br/>  “特種部隊的格斗集訓,也包括人體解剖結(jié)構(gòu)的課程,對吧?”
  “你這些問題里的陷阱設置得太低級了,趙警官!干脆我一起告訴你吧,省得你繞這么大一圈兒!沒錯,人體解剖課我的成績是優(yōu)秀,還有骨骼分析、神經(jīng)分析、犯罪學、心理學、審問與反審問,我學得都不錯。”接著嚴謹伸出他的雙手,“看見這雙手沒有?一把85狙,從出槍上膛到擊中目標只需要十一秒,準星里的目標,有毒販,有槍支走私犯、有劫持人質(zhì)的,還有****,全都是一槍命中,從這里,這里,”他指著自己的眉心和太陽穴,“直入神經(jīng)中樞,當即斃命,沒有補過第二槍。是的,我殺過人,最好的紀錄是從1120米外擊中目標。”
  提審室內(nèi)忽然安靜下來,異常的安靜。幾位刑警都被1120這個數(shù)字震懾住了。他們用槍雖然比不上嚴謹,但都是行家,1120米,絕對是7.62毫米槍的狙擊極限。于是在這間密閉的提審室內(nèi),只剩下嚴謹?shù)穆曇粼诨厥帲骸澳銈兟犝f過海岑諾爾嗎?德國二戰(zhàn)時的狙擊之王,他的記錄是1100米,我比他還要遠上20米,當然,我的槍要比他好得多?!?br/>  趙庭輝靜靜地看著嚴謹,只有他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初衷,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就是說,你的確殺過人?”
  “對,殺過。”
  “你還記得殺過幾個人嗎?”
  “對不起,記不得了。”
  “為什么?是因為太多嗎?”
  “不。因為我不愿意記住這個數(shù)字?!辈恢獮楹?,嚴謹竟微笑起來,但他的眼眶,卻不為人知地泛出微紅色,“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這雙手上的血,無論如何都洗不干凈。但那時候我是一個軍人,共和國的軍人,我必須忠于我的祖國。讓我的祖國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遠離戰(zhàn)爭和傷害,是我不能逃避的使命。”
  提審室內(nèi)再次陷入沒有邊際的寂靜。趙庭輝板得鐵青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一絲柔軟:“你殺人后會做噩夢嗎?”
  “會?!眹乐斦\實地回答,“我會在夢里再次看見瞄準鏡里的那些人,是他們生前的樣子。命中目標后,我從來不會再去看第二眼,都是副射手向我報告目標命中的情況。我害怕做噩夢,害怕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因為我,在我面前變成一具沒有生命體征的尸體?!?br/>  審訊進行到這里,基本上無法再繼續(xù)下去。鑒于嫌疑犯因過去的經(jīng)歷有豐富的反偵察反審訊經(jīng)驗,趙庭輝事前精心設計了一些問題,都帶著迂回式的不易被嫌疑人察覺的邏輯陷阱。但嚴謹上來就竹筒倒豆子一樣的坦白,于是那些問題便變得毫無意義。
  嚴謹卻不肯放過他,言語間帶著尖銳的譏諷:“趙警官,我想我已經(jīng)把你想問的問題都回答完了。你破案心切,我完全能理解??晌也坏貌桓阏f,你們專案組的努力,完全用錯了方向。你也不想想,人要真是我殺的,啊,別的跟身份有關的證據(jù)都毀了,卻單單留一個打火機在碎尸旁邊,我有病嗎?好專門讓你們找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