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飛就在離沈府一里多外的橋礅底下躲著,身體靠在橋墩上,心里想著滿是以前的往事。眼淚流了又干,干了又流,想著想著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咕咕,咕咕……知了,知了……”耳邊不斷傳來蛙叫聲和蟬鳴聲。他睜開哭得酸澀不堪的眼睛,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到河水邊上洗了把臉,將包袱內的東西取出,在河床上尋到一處軟地,將其挖出一個小深坑,把包袱里的草藥和幾塊紫色的礦石塞進去,再填了回去。弄完后,他對著那河床說道:“哎,沒想到我竟然成為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蟲,哎,你們是我最后的念想了,希望有朝一日還能再見到你們吧!”說完他把外衣脫下,將其扯爛,又在潔白的襯衣上抹上臟兮兮的泥巴,邊抹心里邊想道:“我知道通往沈府的地道,不過需要繞路到十里外的城隍廟。”
于是他起身,繞了兩個多時辰的小路,終于到達了城隍廟,途中他與幾個熟人擦肩而過,還好他們并沒注意到沈鴻飛。他在路上還聽聞一些關于朝中百官被大清洗的消息。不禁在心中感嘆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天曉得這樣的東皇王朝會在何時崩潰,誰來又將它覆滅,也許是別的強大的國家,興許也有可能會毀在自己手里,呵呵。”想到此處他不禁嘲笑了一下自己,感覺自己有點癡人說夢了。
到了城隍廟,已是深夜。廟內空無一人。城隍廟雖然有些年頭了,但香火并未斷絕,平時也什么人主持常住此廟。他走進廟的后堂里,后堂是放些陳舊的雜物用的地方。當然,這也是他以前逃避讀書經常來的地方。他搬開雜物,熟絡地掀開其中一塊地板,身體鉆了進去,再將地板慢慢地挪放回了原位。(此處是直通沈府的秘密小道,是沈彥叫人建造的,用來緊急逃生。這么看來沈彥還是有些先見之名的,沒有想象中那么迂腐不堪。畢竟從小生活艱苦嘛!有強烈防患意識。只是劫難來的太突然了。這里也只有沈鴻飛一人知曉了。)由于是直線建造的地道,走到沈府的后花園不出四里,只是地道許久未有清理,又陰暗潮濕,空氣污濁不堪。不過沈鴻飛有正氣加身,再加上對地道路線非常熟悉。他強忍著難聞的味道疾奔了一刻鐘,便順利地到了自家的后花園。
走入府內,發(fā)現昔日自己成長的沈府已被破壞地面目全非。殘壁破瓦的,還到處充斥著焦味、霉味,另外空氣中還夾雜有種令人作嘔的尸臭味,地上除了暗紅色的血跡外還有一些奇怪的紫色和綠色液體,那令人作嘔的尸臭味便是從那傳來的,不少殘肢凌亂的扔在府中的各個角落,以此來宣揚著此處的慘絕人寰。他忍不住哭出聲來,但又立即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平復了下自己的悲慟的情緒,他先往父親的書房走去,輕輕地推開房門,房內沒什么變化。他自知此地不宜久留,便輕輕地翻找了一些對自己有價值的書籍和地圖,而后又去了爹娘的臥室,臥室并沒有被破壞。他在房間里翻出了些細軟。用桌布做了個簡單的包袱,背在身上。轉身又來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自己曾經這里留下的回憶和痕跡,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留戀了片刻。最后他來到大姐的閨房,驚恐地發(fā)現大姐她的身體竟被無名野獸咬得千瘡百孔,傷口處流淌著淡綠色的液體。尸首被懸掛在梁頂上,上面還散發(fā)著令人難以接近的惡臭。他屏住呼吸想上前想把尸體抱下來,卻由于尸體太重,怕在搬運的過程中發(fā)出什么聲音,被門外的守衛(wèi)們發(fā)現,最終還是放棄了??缮砩蠀s沾染上了少許墨綠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