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槐面無表情,深海似的眸子變成了暗黑。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玩家,低聲喃喃:“你說得對。”
王飛鳥:“喂喂喂!”
謝承顏:“這么不講究?”
茍盛:“你們這就有點強行按頭了啊?!?br/>
榨紫:“竇娥都沒我們冤,我寧愿你說我渣過你?!?br/>
本宮最美:“為了提高劇情難度,邏輯都不要了嗎?”
逸心人:“我投訴你們信不信?”
姜辰沉默一下,覺得不能讓小丫頭給他頂鍋,說道:“她沒錯,我當(dāng)初選的是不幫?!?br/>
河岸詭異的死寂了一瞬,緊接著幾個人齊刷刷地看向他:“——啥?”
不是,這可是隱藏劇情啊,還能有玩家選“不幫”?
圖什么?。吭倥涯嬉膊荒苓@樣吧!而且都“不幫”了為什么他們還能打到現(xiàn)在?難道他們一開始路就走窄了,只能活到這一關(guān)?
謝承顏問得很誠懇:“弟,咋想的?”
琉光河里,靈槐那句話說完,詛咒就滿意地笑了,重新散成黑色的霧,慢慢籠罩在她的身上。
這么一個緊要關(guān)頭,姜辰也沒忘舅舅的身份,吩咐道:“把那個‘弟’字咽回去?!?br/>
頓了頓,考慮到在外甥心目中的形象問題,他為自己說了句公道話,“我覺得這不能是我一個人的鍋?!?br/>
但凡他身邊的某個人能勸兩句,而不是助紂為虐,他們都不至于走到這條不歸路上。
方景行笑道:“嗯,我也有錯?!?br/>
逸心人無語:“你們到底怎么想的?”
方景行道:“就是想試試?!?br/>
王飛鳥幾人:“……”
這特么有什么好試的?
你們真是不怕任務(wù)失敗??!
然而現(xiàn)在糾結(jié)這些沒用了。
詛咒和靈槐融合完畢,他們眼前便出現(xiàn)一個倒計時。
與此同時,新的任務(wù)刷新:靈槐受詛咒影響的黑化,他們要扛住靈槐的怨氣攻擊,整整一分鐘。
一分鐘后,靈槐就會恢復(fù)原樣。
如果沒能扛住,劇情將凍結(jié)三天,作為當(dāng)初年少無知冷漠無情的懲罰。三天后,玩家才能繼續(xù)往下打。
倒計時三、二、一!
靈槐瞬間沖到姜辰的面前,抬手就是一掌。
“咯啦”一聲。
姜辰整個人凍上了。
姜辰:“……”
方景行:“……”
其余幾人:“……”
倒計時的時候,方景行和姜辰就帶著人退到了他們當(dāng)初試出來的安全區(qū)域里,但現(xiàn)在還是能被打,這意味著黑化后,她的攻擊范圍擴大了。
方景行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跑,可作為“不幫”的見證者,他在靈槐這里的仇恨值僅次于姜辰,靈槐凍完姜辰,第二個就沖向了他。
方景行自然沒她的速度快,也被凍上了。
王飛鳥幾人:“……”
完了,開局就沒了兩條大腿。
看這架勢,簡直是一掌一個小朋友,把他們?nèi)珒錾吓率怯貌涣耸腌?,堅持一分鐘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幾個人“呼啦”散開,垂死掙扎,被靈槐先后追上凍成塊。
短短三秒,她就又凍住了兩個人。王飛鳥眼看她對著自己沖過來,認命地閉上眼,等著被凍。
姜辰和方景行這時終于從變故中回神,幾乎想到了同一件事,說道:“脫衣服!”
王飛鳥這幾天聽他們的指揮都聽?wèi)T了,下意識扒了身上的裝備。
靈槐揚起手要往下拍,猛地對上他的大褲衩和白花花的身體,“呀”的一聲捂住臉,扭頭就扎進了河里。
王飛鳥:“……”
其余幾人:“……”
這特么的……也可以?!
姜辰和方景行放心了。
他們突然想起靈槐有這么一個設(shè)定,只是不清楚對已經(jīng)選擇體系的玩家管不管用,便想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沒想到這設(shè)定竟然還在。
兩秒后,靈槐緩過神,怒氣沖沖地又出來了。
還能動的幾個人不需要大佬開口,麻利地也扒了裝備。
“呀!”靈槐再次捂住臉,鉆進了河里。
河岸水聲潺潺,清風(fēng)微徐,裹著背景音樂和四個冰塊身上的涼意,一起打在幾條大花褲衩上。
偶像包袱比較重的謝影帝站在岸邊,表情十分微妙:“想不到我有一天竟能對一個小丫頭耍流氓?!?br/>
茍盛:“我也……”
王飛鳥:“我……我曾經(jīng)還在河邊裸-奔過……”
榨紫:“我倒是無所謂……嗨,妹砸,又見面了~”
剛現(xiàn)身的靈槐扭頭又跑了。
如此來回幾趟,幾十秒后,倒計時結(jié)束,他們成功度過危機,被凍上的人也紛紛解凍了。
王飛鳥幾人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不愧是大佬,搞到這一步竟然還能過關(guān)。
雖然但是……他們還是不明白怎么就非要選“不幫”呢!
幾個人看看兩位大佬,心想算了,大佬高興就好。
謝承顏道:“我告訴你們今天的事給我忘了,不許往外說?!?br/>
茍盛道:“對,以后哪怕要出攻略,這也不能告訴別人。”
也太掉節(jié)操了。
另一邊,靈槐身上的黑霧消失,恢復(fù)到了可愛善良的模樣,連耍流氓的事都不記得了。
加里更沒在意。
他大概只看得見靈槐戰(zhàn)勝了詛咒,欣慰地摸摸她的頭,帶著英雄們回到絕望森林附近的小部落,終于提起看門大爺?shù)拿妹?,安晏?br/>
原來他們當(dāng)年找到這里時,安晏被部落的人抓了,緊接著失了憶,成了部落的圣女。他聽說森林里有解藥,便過去尋找,誰知前腳剛進去,后腳就被下了詛咒,再也沒能出來。
他得知靈槐的消息,本是想先見到靈槐,和靈槐一起過來救人,沒想到靈槐是那個情況,他只能先來救安晏,再帶著安晏解救靈槐。
他說道:“至于救安晏的辦法……”
八人小隊頓時認真聽著,生怕錯過重要信息。
加里道:“我暫時還沒想到。”
八人小隊:“……”
沒想到可還行?
加里道:“總之,咱們先把她綁出來再說吧,勞煩各位英雄了?!?br/>
任務(wù)刷新:綁安晏。
可以,剛當(dāng)完流氓,這就要當(dāng)綁匪。
一行人來到部落附近,發(fā)現(xiàn)由于圣石丟失,部落的氣氛緊張,人比剛才多了一倍。
任務(wù)上說綁架安晏必須全員動手。
幾個人便在方景行的指揮下偷偷往里摸,可惜人多容易亂,他們試了三次,全部失敗。
方景行道:“這樣不行,我去引開他們,你帶隊?!?br/>
姜辰點頭。
方景行便帶走了身為奶媽的本宮最美,想著必要時候讓奶媽補口血。
姜辰幾人原地等候,見那邊亂起來,便帶著人直奔圣女的帳子,藏在屏風(fēng)后蹲守。
半分鐘后,安晏回來了。
她戴著圣女的頭冠,穿著一身如火的魚尾裙,整個人艷麗無雙。
姜辰幾人本想動手,卻見簾子一掀,進來幾個哭哭啼啼的婦人,對著圣女跪下,雙手合十,虔誠道:“圣女保佑我族,希望勇士們能盡快找回圣石?!?br/>
安晏坐在首位上,溫聲安撫:“放心,會的?!?br/>
幾個婦人哭了半天,憂心忡忡地走了。
姜辰剛想起身,只見又來了兩位婦人,同樣哭著禱告。
安晏掛著舒心的笑,勸好了她們,慈祥地望著她們離開。
緊接著又進來幾個人,跪地就哭,天塌了似的。
姜辰幾人:“……”
茍盛低聲道:“有完沒完?”
謝承顏道:“我懷疑沒完?!?br/>
王飛鳥道:“我也是……”
說話間,第三波人也走了。
安晏臉色一變,起身就踹了一腳椅子,在帳子里來回踱步:“媽的,不就是塊破石頭嗎,丟就丟了唄,哭哭哭,一個個跟死了媽一樣!”
姜辰幾人:“……”
他們沒等回神,只見簾子掀開,走進來一個小孩。
安晏秒變臉,溫和道:“怎么啦?”
小孩拿著一個本子:“老師出的題不會做?!?br/>
安晏笑道:“我看看,四加六啊,你數(shù)數(shù)手指頭?!?br/>
小孩聽話地數(shù)了數(shù),說道:“是十?!?br/>
安晏表揚:“真聰明,那下面這個二加四你應(yīng)該會了吧?”
小孩一臉懵逼:“不會?!?br/>
“……”安晏微笑,“沒關(guān)系,我教你。”
隊伍頻道里響起熟悉的聲音。
方景行笑著問:“還沒好?”
姜辰看著一大一小數(shù)手指頭,說道:“等會兒?!?br/>
這一等就等了三波小孩。
安晏再次給了椅子一腳,怒道:“二加六等于七!三加八等于十!手指不夠用,他媽的那不是還有腳指頭嗎!放著自己的爸媽不問,非要來問我,問完還不會,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嗎!”
屏風(fēng)后的幾個人默默看著,一言難盡。
茍盛道:“我跟你們說,她剛被抓走就失憶,還升職成了圣女,我一開始還陰謀論過,以為這些事都是她干的?!?br/>
逸心人幾人沒接話,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結(jié)果沒想到,圣女是族里的保姆加錦鯉,什么事都找她,太慘了。
姜辰道:“注意?!?br/>
幾個人頓時打起精神。
姜辰看著安晏。
她上次曾靠近過屏風(fēng),不知這次會不會也一樣。
他等了等,見她果然又走了過來,便快速沖出去,嘴一捂,麻袋一套,扛著回到了屏風(fēng)后。
下一刻,簾子一掀,又有人來找圣女。
來人環(huán)視一圈,疑惑地出去了,外面還能聽到他的聲音:“圣女不在,都走吧?!?br/>
帳內(nèi)的幾個人走到門口向外望,發(fā)現(xiàn)清凈了,便扛著人原路返回,見這一路都沒有巡邏的,不禁有些好奇。
謝承顏在隊伍頻道里問:“你干了什么?”
方景行笑道:“圣石是我偷的,還在我身上?!?br/>
本宮最美躲在遠處觀望,詳細解釋:“他在祭臺這邊發(fā)現(xiàn)一個落腳點,爬上去拿著圣石顯擺,現(xiàn)在一群人都圍著他呢?!?br/>
茍盛:“牛批。”
榨紫:“大佬還是這么6。”
王飛鳥:“那你一會兒怎么走???”
方景行道:“我把圣石扔出去,那個空當(dāng)夠我跑了,不用擔(dān)心。”
姜辰道:“我們出來了,撤?!?br/>
方景行笑著“嗯”了一聲。
兩分鐘后,一行人在部落外集合,把安晏帶到了加里的面前。
他們本以為接下來的任務(wù)就是幫著安晏恢復(fù)記憶,誰知那兩個npc還沒開口,腰間的吊墜便先亮了起來。
同時亮起的,還有姜辰身上屬于靈槐和加里的兩條吊墜。
四條吊墜飛到半空圍成圈輕輕旋轉(zhuǎn),散出漂亮的淡藍色光暈。
八人小隊一齊看著,注意力卻不在見證奇跡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