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二房兩公婆正暗自驚嘆,那邊太監(jiān)已經(jīng)辭別出府。南懷珂親自送到門口,太監(jiān)又夸又贊又勸留步,客氣一番才上車而去。
她準(zhǔn)備回身進(jìn)門,眼角余光瞥見門外頭站著一個五十幾歲的老頭,頭發(fā)花白,一臉焦急在那來回踱步,不時朝里張望。
南懷珂不免多看一眼倒并無他想,豈止那老頭注意到她,卻忽然眼睛一亮趕上來,外頭幾個小廝怕他沖撞主子趕忙一齊上前攔住。
老頭喊道:“你是……莫非是珂丫頭不成?是不是國公爺?shù)溺嫜绢^?”
南懷珂有些意外。
“珂丫頭”那是她小時候的乳名,五六歲讀書識字時就已不用。若不是從前在海疆待過又是父親的心腹之人,是斷斷沒有外人知道的。
聽他這么喊,南懷珂擺擺手忙命小廝不許攔阻,老頭兒不敢沖撞,仍是站在原地殷殷問:“是珂丫頭不是?”
她稍許遲疑了一下回答:“我是,您是?”
“二小姐那時還是個小娃娃,一準(zhǔn)不記得我了,老漢我是李德水呀,你能記得不能?”
李德水?南懷珂搜腸刮肚想著這個名字,卻不太記得。倒是比她大兩歲、當(dāng)年更記事一些的知夏驚喜得叫出聲:“德水叔,是你呀!”
李德水這才猛瞅二小姐身邊這個俊俏伶俐的小丫鬟,依稀記得她小時候的樣子,又看她是跟在南懷珂身邊的,臉上一喜連忙問:“妮子是知夏?”
“如假包換的我!小姐,是德水叔呢,海疆戡亂那年,他和峰少爺救過咱們?!?br/> 這么一說南懷珂想起來了。
這李德水是跟過祖父的一名副將,許多許多年前,他曾在戰(zhàn)場上將老岐國公從死人堆里背出來,九死一生十分忠心。后來他膝蓋有了毛病,祖父便將他派到父親身邊做點(diǎn)清閑的事務(wù)。
再后來父親收了一位義子陳峰,便將陳峰交給李德水照顧。陳峰被送回京時,便是李德水千山萬水一路跟來。
可以說李德水是輔佐南家三代的首功之臣也不為過。
“德水叔,你還好嗎?”小時候的記憶和聽過的英雄故事涌上心頭,南懷珂喜出望外上前兩步,看著李德水半花的頭發(fā)親切地問:“怎么不進(jìn)去呢?”
李德水剛還興高采烈,聽此一問又怒氣沖天道:“我說我要進(jìn)去,他們偏不讓!”
一旁小廝喊道:“這里頭哪是奴才能自己隨便進(jìn)的?就是咱們也是聽后差遣才能進(jìn)出的。”
這話入了南懷珂耳中無比刺耳,她斜睨了一眼小廝道:“不知高低的東西,李德水是南家三代功臣,軍官出身,不是南家的奴才而是南家的恩人?!?br/> 小廝被呵斥一頓立時住了口,瞅了李德水一眼灰溜溜躲到一邊去。
李德水就央求道:“二小姐你快救救陳峰,我著急,陳峰倒了霉,這些看眼色行事的混賬王八蛋就攔著不讓我進(jìn)吶。”
他說著話,臉上的褶子愁得擰到一塊,只差要給南懷珂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