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自詡“文舞雙全”、心高氣傲的溫恩潔,當(dāng)然咽不下這口惡氣,易慧蓉最起碼和自己平起平坐,高弦這個臨時被易慧蓉網(wǎng)羅的小嘍啰,憑什么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顏面掃地?
“記憶力好,祖?zhèn)鞯模焐鷮?shù)字敏感?!币幌氲礁呦业娘L(fēng)涼話,溫恩潔就恨得牙癢癢。她不禁喃喃自語道:“什么祖?zhèn)?,會記憶力如此驚人?”
“這個精通英語的高弦,絕對不會是你所說的小包工頭那么簡單?!睖囟鬏x幫溫恩潔拉開了車門,“他姓高,沒準祖?zhèn)魇情_當(dāng)鋪的,可不就是擅長在數(shù)字上錙銖必較么?!?br/> “你是說,他和濠江的典當(dāng)大王高家有關(guān)?”溫恩潔微微一愣,隨即懊惱地自我檢討道:“看來,自東華慈善晚宴后,我太執(zhí)著于和易慧蓉一較高低了,以至于有些失去冷靜,忽略了很多細節(jié)?!?br/> 溫恩輝深沉地一笑,“你先回去吧,我找機會探一探高弦的底細,免得這樣一個能人異士,真的被易家徹底招攬過去?!?br/> 溫恩潔點了點頭,她當(dāng)然要趁著送輔政司駱樂民的機會開溜,要不然等著高弦催債么?給這些災(zāi)民蓋房子的錢,可不是小數(shù)目,并且自己即使掏了,也落不下好,贊譽之聲都被高弦撈走,要多虧有多虧!
……
注意到溫恩潔落荒而逃,易慧強笑得不停揉肚子,“我見過溫恩潔在舞臺上跳芭蕾的樣子,不得不說,一代佳人,風(fēng)華絕代;可你看看她現(xiàn)在垂頭喪氣、偷偷開溜的狼狽,實在太糗了!”
易慧蓉莞爾道:“今天,溫恩潔有些氣急敗壞,大失往日的水準?!?br/> 易慧強挑起大拇指,衷心贊嘆道:“小妹,爸爸平日里總是稱贊你是有道理的,你遠遠比我有識人之明,隨便挑中了一個高弦做助手,便如此了不得?!?br/> “要不是溫潤昌這個大特務(wù)頭子,前年向港督告密,說盡了爸爸的壞話,港府也不會下了永不敘用我易家人的決定?!币谆廴貒@了一口氣,“所以,我們也要學(xué)習(xí)爸爸,廣結(jié)四方朋友,為家族積累善緣?!?br/> “小妹,我明白了。”易慧強肅然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一定對高弦表示出該有的尊重,禮賢下士,平輩論交。”
“那我就放心了?!币谆廴匦廊稽c頭,“其實,二哥,你除了平日里有些漫不經(jīng)心,玩世不恭之外,其它都好?!?br/> 說到這里,易慧蓉忽然微微皺起眉頭,“溫恩輝怎么沒有和溫恩潔一起離開?”
“那一定是另有所圖了?!币谆蹚娎浜咭宦暎皩α?,剛才還看到高弦跟在最后面給駱樂民送行呢,現(xiàn)在他跑哪去了?”
……
從群眾中來的高弦,當(dāng)然是回到群眾中去了。
“高先生……”周友榮瞅了一個空子,湊到高弦近前,滿懷愧疚地說道:“都怨我多嘴多舌……”
“沒什么大不了的,一切盡在不言中?!备呦覕[手打斷周友榮的道歉,然后指著他身邊的小兒子,笑問道:“你怎么褲子濕了一大塊?!?br/> 被高弦從火場里救出來的小家伙,對高弦格外親近,不過此時卻有些扭捏,小聲回答道:“被壞人嚇得,憋不住,尿了。”
高弦沒忍住,撲哧一聲,開懷地笑了起來。
周友榮滿臉熱切地說道:“高先生,給我們講幾句話吧,大家都想聽聽?!?br/> 高弦環(huán)視了一周,看到的都是欽佩和期待的眼神,于是他便從善如流地開口道:“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多謝你們看得起我高弦。我把話撂在這里,倘若將來我飛黃騰達了,絕不會忘記今天大家對我的支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