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菊青想起了什么,壓低聲音與王語嫣說了。
王語嫣沉默了好一會子,才輕輕點(diǎn)頭:“就按她說的做,這管家的權(quán)利攥在她手里總比落在程青青手里強(qiáng)?!?br/> 菊青松了口氣,正準(zhǔn)備與梅兒行禮退下。門外忽然跑了個小廝進(jìn)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福晉,王爺回來了!”
剛說完話,門口便傳來了一道爽朗鳴亮的聲音:“怎的,都沒有人出來迎接本王?”
菊青和梅兒還有屋內(nèi)的一眾人趕緊跪了下去。
王語嫣整了整衣裳,見沒有出錯,才笑著迎了出去:“臣妾恭迎王爺。”
一道暗墨色竹枝壓海棠的直裰青衫從菊青面前快速閃過,帶著陣陣屋外的涼風(fēng),能看見那黑色鑲金邊的軟底長靴上還帶著些許新鮮的泥土。
菊青動不敢動,跟著那些人齊齊叩首喊:“奴婢參見王爺,王爺千歲?!?br/> “都起來吧?!边|東王聲音洪亮帶著悠遠(yuǎn)的穿透力,話音末端似乎還有一丁點(diǎn)兒歸家的喜悅。
菊青低眉順眼地站了起來,便聽見王語嫣柔柔的聲音:“王爺不是要四月十五回來嗎?怎生提前這么久?”
“四月十六是皇祖母的生辰,就想著早一些回來。兩江的河道都修繕的差不多了,我留了沈瑞在那里督工?!闭f著忽然停了下來,疑惑道:“怎么,屋里又添了丫鬟?”
菊青心頭驟然發(fā)緊,沒忍住悄悄抬頭看了一眼。
只見遼東王八尺有余,劍眉橫豎,器宇軒昂,頭發(fā)用一塊和田玉髻高高束起,腰間配一把龍泉寶劍,整個人站在那兒,猶如山中猛虎盤亙,玉樹臨風(fēng)中透著幾分卓而不凡的肅殺之氣。
匆匆看了一眼,便趕緊將頭低下。
王語嫣的聲音響起:“哪里是臣妾屋子里的人,那是跟著妹妹從南江來的陪嫁,母親讓她們送一些頭面給臣妾。”
遼東王“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許媽媽暗地里給她們遞眼色,菊青和梅兒匆匆跪了禮便退下了。
許媽媽送她們到垂花門,叮囑道:“以后有事兒不要自個兒往遼東王府跑,湯嬤嬤看見了總歸是不好的。七王府里有個叫翠琇的丫鬟,她會時常聯(lián)系你們的?!?br/> 菊青不答話,接過許媽媽手里的食盒匆匆而去。
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梅兒瞧了不免嘀咕:“菊青姐姐,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
又想著,雖然在遼東王府福晉的臉色不甚好看,畢竟沒有難為她們啊。
菊青嘆了口氣,將食盒遞給梅兒,鬼使神差地問道:“梅兒,你說我們是不是注定了一輩子要做奴才的?”
梅兒不知道菊青為什么這么問,本能地回答道:“不做奴才做什么?難道要做小姐不成?”
梅兒的老子娘都是奴才,她沒覺得奴才有什么不好的,相比那些難民,至少衣食無憂。
菊青嘆了口氣,自顧一嘲,與她說這個做甚,她懂什么!
……
回到沉香閣,程青青和呂姨娘竟然都在。